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烂柯山的大队人马已经飞奔而至,一杆“鹰”字大旗迎风招展,而镇子门口早就有不少邓家峪的乡亲守候在镇子门口迎接六爷的到来。良民列队欢迎山贼这一幕无比荒诞。
“六爷,这就是昨天出言不逊地小王八蛋,和钱金国一家三口,我们已经绑好给您放这儿了,您过目。”看到烂柯山的大队人马和明晃晃的大刀,邓启暗道侥幸,若不是昨晚把这算命的连夜抓了,今日这么多猛人进到邓家峪一定会血洗整个镇子。
六爷没有理会邓启的谄媚,这老小子当年他在村子里的时候就老找他麻烦,今天见到此人更加厌恶。见鹰王不说话,邓启冲上去冲着燕飞就是一脚,他呵斥道:“你个王八蛋装什么死,还不赶紧给六爷磕头!”
动弹不得的燕飞终于睁开眼睛,污渍和着血水从额头流淌下来,他嘿嘿笑了,口齿不清地说道:“装死的不是我,而是你们。”
“什么乱七八糟的。”胖成球的六爷看到燕飞觉得有些隐隐作痛,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至于这邓家峪的老百姓他也看着不顺眼,当年没一个人瞧得起自己,如今这烂柯山得势了就极尽溜须拍马之能事。
“小子,上次你跑了,这次就没那么好的命了。”六爷用刀尖挑起燕飞的下巴调笑道:“呦呦,还敢这么看我。”
后面的喽喽兵哄堂大笑。
“大哥,这小子留给我吧,我看着细皮嫩肉的。”四当家的咽了口唾沫央求道,他本是临近村子的一名童生,只因寨子里缺个识文断字的这才把他抓上山来,谁知这小子有这断袖之癖,时不时就得找几个俊俏后生玩玩。
“那你问问他愿不愿意。”六爷哈哈大笑,他朝着倒地不起的燕飞笑问道:“小子,想活命吗?愿不愿意晚上伺候伺候我这兄弟啊?你只要愿意,今天我不杀你。”
这次不光是喽喽兵,连乡民都开始谄媚地赔笑,只有钱金国一家老小心如死灰地跌坐在地上。
“你们烂柯山的人都来了?”燕飞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这六爷问道。
“怎么?想当众表演?”六爷笑得更猖狂了。
一旁的邓有德赶紧笑道:“我还没见过,嘿嘿。”
紫色光华一闪而过,捆绑的绳子应声而断,原本血肉模糊的肉体逐渐恢复,与此同时那只蹲在肩头的摇身一变,变成一只双尾巨兽,怒吼一声一跃而起切断了六爷后路。
“今儿个小爷就让你看个真切,叫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一窝端。”燕飞双手掐诀,一道火龙拔地而起,瞬间把烂柯山的数百喽喽兵围在中间。惊慌失措的大队人马瞬间失了方寸,只有六爷勉强压下恐惧朝手下呼喝道:“全体向前冲锋,踩也要把这小子踩死。”而后大刀拍向马背,吃疼的战马飞奔而出冲着燕飞撞去。按照鹰王六爷的想法,如此大队人马一人一脚也能把燕飞踩成肉泥。
“不自量力。”燕飞双手撑地猛一发力,原本平整的地面瞬间裂开道道沟壑,战马一脚踏空,把六爷甩下马来。后面跟着冲锋的喽喽兵有的跌入沟壑之中,有的一时勒马不及踩到前面的同伴跌下马来,就这样烂柯山的人马踩死踩伤无数。原本气势如虹的队伍如今人仰马翻,有一战之力的不足半数。
眼见烂柯山这边情势不妙,邓家峪的人开始往镇子里面撤,一夫当关的燕飞背对众人咆哮道:“我看谁敢动!
一把漆黑重剑从天而降直直插在冲在最前头的邓有德面前,吓得他一动不动。被燕飞盯上的邓有德悔的肠子都青了,不敢回头看战局情况,只得双手抱头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祈祷燕飞一会儿秋后算账的时候能放过自己。
约莫只用了半柱香的功夫,身后的打杀声渐弱。邓有德颤颤巍巍地回头看去,他惊讶地发现燕飞此刻正坐在六爷背上拿着他那柄大刀拍了拍六爷屁股,呼喝道:“驾。”连朝廷都没办法的山贼草寇竟然被这个算命的几下就收拾了,看那六爷心悦诚服的样子似乎很感激燕飞留了他一条命。
而刚刚那只变成怪物的橘猫此刻也恢复常态蹲在燕飞肩头趾高气昂的睥睨这这群邓家峪的乡民。
燕飞一言不发的来的跪在地上的邓有德面前,一脚就把他脑袋踩到地上,鞋子狠狠捻了几下。
“你家银库在哪?”
这几天邓家峪人人胆战心惊,一个比烂柯山贼寇更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出现在镇子里。乡绅邓悯和里正邓启这几日被叫到邓有德家中服侍。烂柯山上的四位大王这次死了两个只剩下鹰王六爷和那个断了一条胳膊的独眼豹。
有人信誓旦旦地说他去过邓有德家中,据说原本家财万贯的邓有德几乎是一夜之间银库被那魔头洗劫一空,邓家家奴被那魔头强迫每日互殴,最后没倒下的可以晚上吃馒头,剩下的人每天只许吃泔水。那魔头在家中不喜步行,每次必须骑在鹰王六爷的背上在家中巡视。年愈古稀的邓悯更惨,家中七房姨太太都被喊来当丫鬟,每日给魔头暖床伺候。最可怜的是断了一条胳膊的独眼豹,也不知魔头抽的什么风不坐椅子,只坐那独眼豹,缺了一条胳膊的独眼豹被魔头当成三腿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