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那边最近动作很多，这里是牵连的官员名单。”陈欢战战兢兢地把一份名单递给汪震，后者也不敢抬头，接过名单后轻轻摆到赵彰的面前。

“嗯，人不少，还有别的事儿么？”

“这些官员有不少朝廷大员，臣不敢妄自定夺，圣上您看要不要……”陈欢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用，你们继续探查就好，先不要动手，需要的时候朕会找你。”

“还有，您之前让我盯着刘骥。”陈欢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那日他与黄雀中的头目蝎子有过一次接触。”

原本闭目养神的赵彰眼睛微微睁开，他仍旧是懒洋洋地问道：“说了些什么没？”

“没有，应该只是巧合。”

“没有那么多巧合，这位老伙计他从不相信运气。”一向果决的赵彰难得地犹豫起来，他轻声呢喃道：“让朕想想，你先退下吧。”

老伙计啊老伙计，你千万别掺和进来啊。

离开养心殿的陈欢，擦了擦头上渗出的冷汗，长长出了一口气，不管多少次，他跪在那位老人面前时都像是被一头狮子盯上的猎物，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错觉让他很不舒服。

殿外早已恭候多时的北镇抚司镇抚使朱启亮赶紧跟了上去，陈欢扭过头看到这位比自己大了一旬有余的部下，他开口问道：“有查出来是谁最近牵引紫金山气机运转了么？”、

“还没有，钦天监的刘监正已经责罚了几位阴阳生，但是依旧没有眉目。”

“废物！”

“没错，钦天监确实玩忽职守。”朱启亮赶紧迎合道。

陈欢停下脚步，瞪着这个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人，毫无征兆地扬手狠狠给了朱启亮一巴掌，“我是说你废物，这么点事情弄不清楚，每天那么多人撒到外面是干什么吃的！？”

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耳光的朱启亮捂着半边脸，火辣辣地疼。几个路过宫女和宦官看到是陈欢责罚下属，赶紧加快脚步从二人身边溜走。朱启亮低头默然，半晌才抬头说道：“属下知罪，回去一定加派人手去调查此事。”

“行了，知道了。”陈欢摆了摆手他继续说道：“这里有份名单，里面涉及一些朝廷官员，你最近盯住这几人的动向，一旦有任何不合时宜的举动立刻向我报告。”

“属下遵命。”朱启亮揉了揉自己的脸，已经有些浮肿了，他努力压住心中的怒火回答道。

陈欢又一次停下脚步，右手高高扬起，朱启亮下意识地又一次捂住自己的脸，过了许久，疼痛却没有如约而至，朱启亮抬起头看到陈欢冰冷的目光，他颤颤巍巍地放下了护住脑袋的双手。

似乎非常满意朱启亮的反应，陈欢没有扇下那一巴掌，而是用手轻轻拍打着朱启亮的脸颊，用了一种近乎病态的温柔语气说道：“你最好听话，不然你知道结果的。”

听到这话的朱启亮，因为恐惧和愤怒身体抑制不住地战栗。

像是欣赏艺术品一般，陈欢端详着下属的样子，他哈哈大笑。这种感觉让人欲罢不能，他体会到那位刚刚坐在龙椅之上的老人的心情。他喜欢这种挑逗到手猎物的感觉。看到他们瑟瑟发抖却连逃命都不敢，这种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感让他欲罢不能。

终于止住狂笑的陈欢拂袖而去，只留下依旧战栗不动的朱启亮微微抬头，用一种近乎怨毒的目光看着离去男人的背影，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有时历史的可笑之处就在于往往改变历史进程的不是那些处于时代风口浪尖的伟人，而是一群在史书上只有寥寥数笔的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