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推开眼前的海水,留出一个球形空间,将昏迷的小薰推进去,平静的海水开始变得狂暴,黑暗中的怪物在确定秋山樱已经无法动弹之后,冲出海面,巨大的鱼头经过三千之时,头上的人丢下一件东西,三千伸手接过,将玉石丢进空间中,玉石慢慢下落,融进小薰的身体中。
狂暴的灵气倾泻而出,塞满了整个球形空间,最后连球形空间都无法控制,爆炸开来,原本休克的小薰睁开眼睛,再一次看到这个真实的世界。
“苏醒的感觉如何?”三千问道,她不需要知道回答,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跟她无关了。她静静的躺在海水中,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朝深渊坠落,像当初被贪狼送入长江底一样,人们在坠落的时候总是会想有个人可以拉自己一把,但坠落的时候人们却只会落井下石,没人在乎堕落者的感受,能够理解的堕落者的人,只有其他的堕落者。
“你不会拉我一把的,对吧。”三千朝海面伸出手,她不是在询问,而是在确定。
“山彦哥哥,”小薰习惯性的说道,周围是黑暗和水流,她身处在海洋中,却没有任何不适,举手之间,有种奇怪的东西流淌,看不见摸不到,但她就是知道,有东西存在,世界开始变得不一样,水不在是水,什么都不是,但她却能够肯定,她苏醒了,无尽的恐惧开始侵蚀她的脑海,“不要!”她惊恐的随手一挥,便造成翻腾的巨浪。
“山彦哥哥,”小薰说道,她相信她的山彦哥哥一定会拯救她的,帮她脱离黑暗,她奋力朝船游去。
路山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巴掌狠狠扇到脸上,果然很痛,这是真的,整艘船都翻了,像是濒死的鲸鱼,无助的哀号着,龙骨从中间断开,左半边已经沉入海底,只剩下他们这半边有气无力的苟延残喘。
“别发呆,路君,”风魔朝他大吼,“它要来了!”从海面跃出一个庞大的身躯,那条漆黑的怪物终于忍不住露出它的真面目了,风魔用力一箭射出,伴随着祷文的力量直取迦毗黎的头颅,但迦毗黎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它用尾巴掀起巨浪,破魔矢上的灵力再恐怖,它也只是一支箭而已,和大自然的力量相比,它是那么渺小,甚至连一朵小水花都没有就消失在巨浪中,接天的巨浪狠狠拍在船上,整个甲板都被巨浪拍毁,残缺不堪,在海水的冲刷下,不少船员们被拉进深海。
好在这是一搜重量级的帆船,即使是遭受了这么多致命的打击依然坚挺的浮在水面上,在迦毗黎搅出的漩涡中流转,迦毗黎的头颅们发出各种畜牲的叫声,它在嘲笑这些小人们,那么渺小,连塞牙缝都不够。
“别太小看我们啊,臭鱼!”风魔大吼道,随即又是一弓,破空之矢刺穿一切,势不可挡!
迦毗黎故技重施,又制造出巨浪,但这一次巨浪并没有挡住,利刃划开巨浪,正中它的头颅,那根本不是破魔矢,而是三尺乾坤!
巽卦拥有切开一切的风之力,咔哒一声,乾卦发动,一瞬间路山彦和风魔出现在迦毗黎的头颅上,数千畜牲的眼睛齐涮涮的看向他们,嘶鸣的口中还粘着人的碎骨和血肉,恶臭的味道连海风都掩盖不住,它们争相伸长脖子,想要获得这近在咫尺的美味。
复杂的祷文飘荡在大海上,如庄严肃穆的圣歌,每一个音节都勾动着庞大的灵气汇聚,依附在箭头上,风魔的手不停颤抖,施展神之式要消耗大量的体力,更不要说使用的还是神裁,他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甚至连触觉都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他想要让路山彦帮忙制导,却一个字都发布出来,上次用完之后百米之外全是重影,开始连话都说不好,跟聋子没什么区别。
神裁即将发动,仅有的一点触觉即将消失,有人抢走了他手中的弓箭,感知开始回归,“念完啊!”那个人声嘶力竭的大喊。
最后一个音节脱口而出,制裁一切的神之力被射出,贯穿了迦毗黎的庞大的身躯,成千上万的畜牲们一同发出哀号,像是恶魔的悲鸣,污秽的鱼血像泉水一样从伤口出喷出,失去力量的迦毗黎倒向船只,风魔如同脱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出,神裁的副作用还没结束,眼前全是重影,但他还是抓住了路山彦,两个人一起被摔在船上,路山彦失落的看着崩溃破碎的三尺乾坤,神裁不仅摧毁了迦毗黎,也一并摧毁了这把老贼送给他的人生中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我靠!”风魔用身体帮路山彦挡下了冲击,回归的感知让他痛不欲生,但谁让他欠这个臭道士一个人情呢,是他替自己成为了神裁的祭品,献上了自己的五感,那自己的这点痛又算的了什么!
风魔拖着路山彦朝船边跑去,头上的黑影越来越大,而他已经快虚脱了,我可不想和你小子死在一块啊!风魔大喊着朝船边狂奔,但他还是慢了一步,迦毗黎的腥臭味已经扑鼻而来了。
至少要留下路君一条狗命啊!
一股强大的力量震开了迦毗黎的尸体,风魔欣喜的看向身后,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只有,
那确实是个熟悉的人,他们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此刻她就站在身后,但却让人望而生畏。
“山彦哥哥。”女孩欣喜的喊道,暴雨冲打着她娇小的身体,仿若一朵绽放在暴风雨中的红莲之花,让每个试图采摘她的人都化为灰烬。
风魔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女孩是那么美丽,那么妖艳,怪不得连一国之君都会为之疯狂。
路山彦颤抖的推开风魔,眼前的女孩是那么真实,又显得那么虚幻,在这如同毁灭的时刻,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和她那么遥远,以至于想要拥抱她,却伸不出手,哪怕女孩像曾经一样,用同样的语气,粘人的态度从未改变。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