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晓文惊讶道:“竟然是四海车行!四海车行最近可出名了,杜老板亲口传言整个上海滩,四海车行是他最看重的生意。四海车行的总经理海长河和他的朋友沈常青两个人,赤手空拳打倒了金九灵外甥任大雄带领的四十多个拿着兵器的人。”
古竹轩有些不解:“杜老板和我并没有交情啊,应该不是他出手救的我。如果是他想要救我,也不需要等我在牢里关了一年多才动手。”
小儿子古晓武很希望父亲能够重振雄威,热切道:“爸,原来没有交情不要紧。四海车行有能耐从英国人手里把你救出来,又得到杜老板如此看重,那就是我们的机会。四海车行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想到要搭救您的,很可能是想找你合作。最明显的证据,他们不是刚刚教训了金九灵和他的外甥吗?人力车可是他们从您手里抢夺走的行当。”
古竹轩锒铛入狱期间,因为他往日为人仗义、乐善好施、敬老爱幼的好口碑,总算没人再进一步欺压他的家人。可是他之前的人力车行,以及一家剧社和一间茶楼都完全失去了控制,被金九灵等人取而代之。
古竹轩觉得小儿子说得在理,就赞同道:“明天你们和我一起去四海车行,登门拜谢。”这个决定很合适,他今天刚刚出狱,整个人比流浪汉也强不到哪里去。头发、胡子都需要整饬,衣服鞋袜就更需要换了,四海车行既然可能是如小儿子推测的要找他合作,古竹轩当然也要拿出自己的最好状态来。
第二天早上,古竹轩带着两个儿子,来到四海车行,登门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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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他们的是夏楚辉,在听清他们的来意之后,就领着他们到了客户洽谈区,让他们坐下稍等,自己则去喊海长河。古竹轩父子三人看着崭新的高级沙发、茶几,名贵平整的地板、青葱翠绿的植物、墙上雅致写意的字画,桌上美味丰盛的小零食,只觉得到处都花了认真的心思。
“古先生,欢迎光临四海车行,我是海长河。”海长河上来就亮明了自己热情的态度。
“海英雄的威名,声震上海滩,今日得以亲见,本来就很荣幸。古某又获得贵车行搭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古竹轩诚恳道。
海长河连忙道:“英雄二字,海长河实在愧不敢当,只不怕教训了一些小混混而已,不足一提。古先生行侠仗义、乐善好施、敬老爱幼,才是真正的英雄人物。我们老板正好遇上可以帮一下你的机缘,自然不会错过。”
古竹轩问道:“听闻杜先生说贵车行是他最看重的生意。不知道贵老板又是哪位高人?”
海长河答道:“杜老板确实有我们车行的股份,我们老板也是很感激他对四海车行的看重。四海车行是德日合资的,最大的老板是德国人,是德国驻上海领事馆的陆军少校武官。是他通过德国总领事,向工部局总董为你求情的。”
“原来是这样,希望日后有机会能够当面向你们老板表示感谢。不过古某有些不明白,贵老板为什么会帮我呢?”古竹轩又问道。
海长河坦然道:“实不相瞒,我们四海车行准备要做的是全面的陆路交通运输和出行业务,就是小汽车、货车、黄包车都要卖,都要租。我们老板觉得,以你在黄包车行业的人望基础,可以成为我们非常有力的合作伙伴,所以他就有心寻求帮你脱困了。”
古竹轩很实诚地说道:“你们知不知道,以杜老板在上海滩的地位,他既然放出话来,四海车行是他最看重的生意。那么,刻上四海车行字号的黄包车,不管是在上海的华界、法租界、公共租界,就都没有人会故意刁难,扣下车牌照敲诈车夫。而这正是所有黄包车夫最担心的一件事,所以,你们根本不需要我所谓的人望,你们的黄包车就一定最受黄包车夫的欢迎了。”
海长河笑道:“古先生你太谦虚了,有你的参与合作,我们才能够真正把黄包车生意做大,才能真正让车夫们凭借自己的辛苦过上比以前好的多的日子。”
有了双方这种良好的态度,随后的合作商谈,进行的非常顺利。四海车行给打算在黄包车行业重振旗鼓的古竹轩父子,以非常大的支持,同时也确定由夏楚辉来负责具体的合作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