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处长虽然做东,到的却是最晚的一个。当他带着付可乐走进包厢的时候,李映霞发出惊讶声:“你怎么也来了?”
付可乐微笑道:“霞姐好”他这是跟着安歌对李映霞的称呼。
戴处长问道:“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
付可乐答:“我一个朋友带我去参观西泠印社的时候认识的。”
戴处长点了点头,他带付可乐出来,本来就是带着些炫耀心理的,就向众人隆重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复兴社特务处杭州站的少校站长,精通中西医的医生,德国柏林军事学院的高材生,付可乐。各位,他今年才21岁,后生可畏吧。”
听到戴处长对付可乐这样推崇备至,最惊讶的就是李映霞了。她上次刚刚看到付可乐的时候,以为他只是个政府小职员,再后来看他开着轿车,又以为他是个富家子。李映霞真没想到付可乐这么年轻就是复兴社的一方诸侯了,而且不仅是医生,还是德国著名军事学府的高材生,长得还这么帅。不过,付可乐在她眼里依然还是个孩子,她感兴趣的是位高权重的戴处长。
众人都赞叹付可乐年轻有为,付可乐只得连声谦虚。
随后大家就都入了座,戴处长吩咐上菜,一道道美食鱼贯而上。其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山外山菜馆的当家菜,“八宝鱼头王”,又称“精品鱼头王”,鱼头鲜嫩酥滑,鱼汤香浓醇厚如牛奶一般,里面还有鲜红的河虾、碧绿的菜心、紫红的火腿、墨黑的海参,以及竹荪、鱼圆、香菇等配料。
众人一边品尝美酒佳肴,一边高谈阔论。付可乐比较谨慎,说的话明显偏少,他是这些人中年级最小的一个,戴处长又是他的上司,所以他的表现众人也都觉得也算正常。实际上是因为付可乐对戴处长还是怀有比较重的戒备之心,并不想戴处长对自己有太多的了解。
当晚,旁听为主的付可乐对余达夫和王景之两人留下了比较好的印象,因为这两人都是比较有骨气,有民族气节的文人,抗日的态度一点都不含糊。
次日,得到戴处长扩大编制承诺的付可乐回到杭州站,开始宣布职务调整并且扩招人员。杭州站将设立副站长,由冯翔升任上尉之后担任。并分设电讯、情报、行动、总务四个组,分别由冯翔、高开天、海长河、李锦华任组长。各个组都将分别招募一定数量的新组员。行动组的招新将以海长河熟悉的武学好手为主,其他组员则以浙大及南开大学下届毕业生为主。
行动组新增了7人,其中就包括88师318团的武术教官赵维剑。加上其他组新增的人员,复兴社特务处杭州站的总人数到达了40人,正好比之前增加了一倍。
一周之后,冯翔带领的对三个内奸,杭州水利局规划处处长宋谦、杭州救济署署长章国伟、杭州铁路局调度科科长甄大同的深入调查有了结果。
杭州水利局规划处处长宋谦,并无明显的不良嗜好,水利局也是相对比较清廉的单位,主要是权力有限,不太有贪污的机会。宋谦在平时就有投降主义的言论,认为中国在实力上远远无法和日本对抗。宋谦所在部门掌握杭州的水文情报。从日本人在1932年一.二八上海登陆作战来看,下一次日军侵华,从上海,乃至从靠近上海的杭州湾再度进行登陆作战,都是完全由可能的。日本人应该就是看中了宋谦在这方面的价值,并且利用他的投降主义倾向轻易就招募到了他。
杭州救济署署长章国伟,不出所料地有严重的贪污行为,甚至胆子大到倒卖军粮,以次充好。并且他有鸦片瘾,经常出入日租界的高级烟馆。此人在浙江省政府有靠山,他的堂叔章柄玉是浙江省政府高官。
杭州铁路局调度科科长甄大同,此人三十几岁,老婆因病早早去世,留下了丰厚的嫁妆。他自认才华出众,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副好画。表面道貌岸然,实则男盗女娼,和不止一位高官家的姨太太有勾搭,其中就有铁路局局长的三姨太。
这些内奸,原本每一个都是罪该万死。但现在必须以大局为重,处置他们的时候,不能引起日本人的疑心。所以付可乐和冯翔、高开天、李锦华、海长河一起商量了一个最为妥善的方案:根据这三个内奸的危害性进行分阶段处理。
章国伟疯狂贪污老百姓的救命钱粮,倒卖军粮,危害特别大,第一个优先处理;甄大同危害比较小,处置完章国伟之后,过上一段时间再办他,可以避免引起日本人的警觉;宋谦目前不会造成什么危害,水利局就那么一点水文资料,他能交给日本人的情报早就应该交完了。先留着此人,说不定未来在关键时刻还能利用他。
定下了方案,动作起来就雷厉风行、毫不留情了。章国伟的那个高官堂叔后台,付可乐完全不放在眼里,就算是高官后台又怎么样。要抓的是侄子,又不是叔叔本人。区区一个救济署的署长而已,竟敢倒卖军粮,以次充好,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