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付可乐一行六人来到了沧州。其他五人分别是高开天、沈常青、海长河、霍守嵩、邵侠。
天津《大公报》那位读者举报的朝鲜人交易的客栈就在沧州著名的地标“沧州铁狮子”附近。沧州铁狮子高和长超过5米,宽3米多,体重约50吨。铁狮子身背巨盆相传是文殊菩萨的莲座。狮身两左脚在前,两右脚在后,呈前进状,姿态雄伟,昂首阔步,栩栩如生。如此大型精巧的铸造工艺证明沧州确实是中国铸造之乡,全国100个铸造大师,有80个是沧州人。
铸造之乡自然习武成风,江湖上一直有“镖不喊沧州”的说法。意思是走镖的镖车进入沧州境内,为了表示对武术之乡的敬意,偃旗息鼓,不喊镖。
这样一个民风强悍的地界,那帮朝鲜人敢上门来批发鸦片,说明他们确实是有些斤两的。另外一方面,也可以看出鸦片为祸之烈。
众人到达这家“镇海”客栈的时候,是中午时分,天色湛蓝,和风暖暖。这是沧州本地最大的客栈,三层建筑物,房间甚多。六人分批住进了客栈,有扮成学生的,有扮成过路商人的,有扮成探亲访友的外地人的。
到了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客栈大堂中响起了大片的嘈杂声。付可乐走出三楼房间门,向下望去。看到大堂之中涌进了十个都是相似打扮的青壮男子,每个人都是白衣黑坎肩,黑色的灯笼裤,黑色的船头鞋。正是付可乐他们等的那些日本人的走狗,朝鲜毒贩子。
第二天上午,“镇海”客栈的大堂之内就明目张胆地开启了鸦片的交易会,沧州当地的警察局甚至派了十几个武装警察来保护毒品交易。一张八仙桌上是一大堆各种纯度的鸦片,付可乐目测有150公斤左右。一整天下来,上门来批量购买鸦片的烟馆业主、鸦片贩子、地主富商络绎不绝。
买主们要鉴别鸦片品质,都要讨价还价一番。大多数的买主都有些气急败坏,显然是朝鲜人把这次带来的货又涨了不少的价格,可是他们最终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接受新的高价。对他们而言,这场交易会本来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生意。他们被朝鲜人砍了,回头再去别人那砍回来。
这些人付可乐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处置,数量太多了,所以他只能按照原来的计划对朝鲜人下手,从源头上切断毒品供应。
朝鲜人虽然提了价格,可是市场显然比他们预先判断的更好,交易会第一天结束的时候,剩下的鸦片就不多了。次日一大早,便被匆忙赶到的两个大买主买完了。习武之风太盛,则读书看报的就相对稀少,导致这里的毒品市场没有出现全国多地的那种颓势。
朝鲜人在那里再等了些时候,沧州警察局局长和政府首脑赶来分赃。分赃持续了不短的时间。他们分成的比例是固定的,但是各种各样的财物太多了。银洋、黄金、美金、日元、英镑、字画、房契等等,要估算出一个合理的总价。
唯一能算一块遮羞布的事情,分赃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朝鲜人的头领和警察局长、政府首脑在一个房间里完成。分成的比例是朝鲜人拿一半,警察局长和政府首脑再平分另外的一半。
这样,这一趟的交易会就提前大半天结束了。朝鲜人一刻也不愿意在这边多留,很快就带着大量的赃款启程返回。
付可乐他们从鸦片昨天的销售情况早就判断出了这个结果。所以除了付可乐和邵侠之外,另外四人已经提早离去,去他们预定的地方埋伏,等着北归的朝鲜人了。
付可乐计划的不单是要处理掉这批朝鲜人,而且还希望动静小一些。最好不让沧州的这些鸦片从业者们知道,这样,两个月之后,这一块地界上的很多瘾君子可能要不得不戒烟。所以他们设的埋伏点离开沧州已经有五十公里之外了。
赶着两辆马车的朝鲜人,在到达他们预定的今晚投宿点之前,在一处荒郊僻野之地,被付可乐他们六人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