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厚重的乌云刚走,地上人为的愁云惨淡飘来,就连齐逸也不禁捏了把冷汗,急忙将他的姑娘护在身后。
电光一闪的须臾间,少帝脑海中涌过无数的杂乱思绪,冷峻的脸越绷越紧,就在众人以为他要爆发之际,他却只是冷淡地“哦”了声便恢复了常态。
圆月当空中照,清冷的月色透着寒光,湿了的衣衫被风一刮,体内的热量消失得更快,金主察觉到少帝细微的情绪动荡,瞥了他一眼后忽而道:“听说她想勾引你?”
顷刻间,万籁俱静,好不容易恢复常温的气氛又瞬间降到冰点,莎亚背脊更是冒出一阵汹涌的寒流,余光瞥见她哥那黑如锅底的脸,她险些就给跪了,按下惊惶先发制人吼:“你在乱说些什么鬼话啊!”
一拳抡在手臂上,金主瞬间怔愕住,无辜地望向怒气盛然的女子,闪闪发光的忠犬目光楚楚可怜,他倍感受伤,明明这鬼话是她自己说的。
许是忠犬的目光让莎亚的良心受谴,她于心不忍地抚摸着他“受伤”的手臂,踮起脚尖细声解释道:“我哥他开不得这种玩笑,换个说法。”
金主认真听话地点头,“嗯。”
然后他又再次面向冷酷的男子,一改忠犬的温柔,刚毅又淡漠道:“我听闻叮咚对你使用美人计,不知她可有提出什么要求?”
少帝浓眉一挑,冷哼反问:“以你对她的了解,你认为她会提出什么要求?”
魔鬼的报复来了,他为刚才金主的出言不逊耿耿于怀,金主横竖不知该如何作答,说不了解嘛,无须怀疑,对方下一句就是:她是你的女奴你怎会不了解?若是直道出心中的怀疑——叮咚在打黑珍珠的主意,那众人就真以为他的确相当了解叮咚。
不妙啊。
正当金主左右为难之际,一把清脆的嗓音向他伸出援手。
“我们刚才不是在说那个什么太子吗?怎么又突然转变话题了?到底那个太子跟奴家有什么牵连?而且,你不是说要救奴家吗?可她早在半个月前就出现了。”
莎亚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金主,自家的哥打什么鬼主意她清楚得很,不过,莎亚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在替金主解围,还是自身有所逃避。
莎亚一语中的,就连“大仇未报”的少帝也将注意力扭转,头一次觉得莎亚聪明,见着金主神色莫测地沉默,少帝不耐烦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受冷声所扰,金主回过神,但面色不太好,冰凉又严肃道:“山拉国地形复杂,沙漠岩漠穿插,千篇一律的黄沙砾石绵延不断……”
金主仍在为山拉国的地形环境强行着墨,但睿智的少帝早已看透真相,冷不丁怼道:“迷路了就直说,不用转弯抹角。”
金主:“……”
驰骋沙场多年的猛将露出了难以察觉的窘迫之态,这也是他的心病所在,简直奇耻大辱!
若不是被困在那个鬼地方四处乱撞,他也就不用被骷髅抢先一步——其实人家骷髅老人抢先的又何止一步呢?明明就半个月啊。
“迷路怎么了?路痴没人权吗?”莎亚替金主强出头。
冷帝冷瞥了她一眼,“朕没说你。”
莎亚:“……我!”连个屁都没“我”出来。
两人被怼得一阵尴尬沉默,少帝的“大仇”也似乎得以“沉冤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