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风假笑的脸缓缓收拢,眼睛眯出阴险凶光,想着该如何应对这幕唱双簧,当他刚想再次用自贬降低身价,烘托齐王的高强之时,一直冷得出霜的沉默帝君突然说话了。
“既然如此,就由慕容王爷挂帅出征吧。”少帝神色严肃,似笑非笑。
就连不苟言笑的齐王,眸底也难得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
慕容风:……
老狐狸被套进去了。
不过,自带厚脸皮的老狐狸丝毫不怯。
“皇上,老臣战死沙场无妨,但六万孤军不能不救啊!”老狐狸恫声尬戏,十足年迈慈父的架势,对脚下的陷进丝毫不畏惧,先来自吹一番:“老臣自问征战沙场不比齐王少,运筹帷幄所向披靡,此战理应亦是当仁不让,不过,”再来就是厚颜无耻地卸责,“因为有齐王在,老臣唯有退居其后,并非因齐王的雄才伟略位居老臣之上,而是他对山拉国境内的恶劣气候与地貌有渗透的了解,只有这一点老臣无法比拟,然,这是能否救出六万孤军的关键!老臣敢说,齐王无出其右啊!”
老狐狸一番声嘶力竭的表演下来,没人瞧他一眼,但他有超厚脸皮加成,对此全然免伤。
少帝当然知道慕容风的心态,不过是想耍耍他罢了,戏耍过后,心情又变得沉重,他望着岿然不惧的齐王,难道真得该走这步棋?
“皇上,被困山拉国的六万孤军急需救援,请即刻下令让齐王出战!”稍微一顿后,老狐狸又义正严词地向皇上请命。
少帝漠然直视前方,连余光都没瞥慕容风一眼,对他装腔作势的混帐话更是充耳不闻。
慕容风感觉独角戏太过于冗闷,阴冷的目光瞥了眼身后依附于他的一位大臣,只见那臣怔愕过后,惶恐步上前,颤声道:“皇、皇上,微臣也赞同齐王出战……”
“臣等亦赞同齐王出战!”
经过慕容风阴冷的眼色驱使,大殿之上,有近一半的大臣下跪请愿,老狐狸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皇上冷锐的目光更渗人,朝堂之上似乎结了一层轻薄的寒霜。
齐王睨了一眼身后的群臣,抱拳冲少帝道:“皇上,既然近半数的大臣都同意老臣出战,民意难为,就让老臣即刻率一千精骑前往山拉国展开救援。”
闻言,宁侯爷与安侯爷脸色一沉,不约而同地痛声低喊:“齐王!”
“二位侯爷,本王没死,还没到喊魂的时候,声音不必如此凄厉。”齐王依旧不苟言笑,一脸威严,旁人实在无法分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苛责。
“皇上,既然你难以做决定,那就由老臣任意妄为一次吧。”话罢,他从袖口中拿出一枚金黄令牌,“这是太上皇赐予老臣的军令,籍此令牌可以无需皇令便能调动十万兵力,一旦生效,就连皇令都不能阻止。”
……
殿内又响起一片哗然声,无上军令虽功高盖主,但只能使用一次,历来得此令牌的将领就屈指可数,更无人用得像齐王这般“草率”。
少帝赤红的双目露出骇色,凝声道:“齐王,你可要想清楚了。”
“老臣自是想得明明白白。”齐王掷地有声的浑厚声腔波澜不惊,毫不退避地直视少帝。
皇上锐利的目光凝视了齐王好一会,然后猛地一甩袖,阴沉地步出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