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虑重重的齐逸被皇上逼着上了马车,奢华的车厢内,皇上难掩亢奋之意,得到快马加鞭的指令,车夫使劲抽着马屁,不住地催促马儿狂奔,但一出皇宫,马儿就甚是彷徨了。
“为何停下?”低沉的嗓音满腔愤慨。
“回,回皇上,奴、奴才不识路……”
皇上这才怒气冲冲地瞪着一脸不情愿的齐逸,喝道:“指路!”
眼前雷厉风行的帝王无时无刻不彰显他的霸道。
齐逸复杂的目光瞥了一眼仍觉察不到危险正要降临的少帝,猜想着土地公会以怎样的方式来结束他俩的小命,最好不要像徒手撕大树那样,用利爪剥出他们的心。
不知是悟透人终须一死的禅道,还是抵受不住君主的威吓(后者占比居多),齐逸终于软了下来,备受要挟的他听从了少帝的指令。
得到齐逸的指引,马车发疯似的狂奔。
急速之下,齐逸本一直处于激奋动荡的情绪缓缓趋于平静,那根缠绕着脑门的枯藤正缓缓松开,他逐渐恢复往常的神态。
然后望向一旁仍掩饰不住兴奋的男子,像个调皮又好奇的多动症顽童,闪烁的眼眸不时透过乱动的双手掀起的布帘向周遭张望,坐不住的他不停询问车夫还有多久才到。
本来因拼命赶路而汗如雨下的车夫额间更添一道道冷汗,手中的鞭抽得马儿更卖力向前。
“皇上应该未曾见过霄烙王吧?”齐逸突然沉声问道。
闻言,多动的帝皇瞬间安稳了下来,望向齐逸,兴奋的模样变得僵冷,木楞一会才满带遗憾地叹息道:“只怪朕当初还只是个半成熟的胚胎。”
霄烙王只身一人前往曲国求和时,皇上仍在皇太后的肚子里孕育着。
齐逸深邃的眸光紧盯着皇上,“那皇上要如何辨认?”
“朕认得皇伯的字。”
皇上天真的口吻让齐逸不禁一顿目瞪口呆,还有这种操作?是要让土地公即席挥毫几个大字?嗯?
即便齐逸有十足的把握,认定土地公就是霄烙王,但是,他也同样无需质疑,土地公定会否认到底,他们全无确切凭证,只靠一腔信念与猜想。
而他们唯一的证人——太上皇,也在述说完那段往事后元气大伤,想让他来个当场指认,难度堪比徒手攀天,连个支点都找不着。
齐逸略感泄气地撩起车帘,望向急速后退的残影,皇上一厢情愿去认亲,也不知道土地公会给他什么反应,光是想想都觉得脑仁痛。
“皇上,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微臣的师父并不是神秘莫测的霄烙王?”说话时,齐逸的目光仍望向窗外。
“不会错的!被父皇装病夺去的玉佩出现在他手里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且,你不也说,父皇能说出他的相貌特征么?不会错的!”皇上似乎进入了狂热状态,一番铿锵的言论后,又激动澎湃地挥了挥拳。
“如果师父不承认呢?”齐逸突然回过身,认真望向兴奋得有些飘飘然的少帝,这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