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沉郁地吐了一口气,又开始焦躁地跺起步来,似乎有挥之不去的梦魇一直紧追其后。
听完太上皇沉重地诉说完他的“壮举”之后,皇上与齐逸不禁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无法单纯凭表象去评价太上皇的举措,到底是对还是错。
太上皇确实在那残局里做了上乘的决策,既保住了歌沫伊,又稳定了动荡的局势,但却是利用了他皇兄的女人。
“那个女人最终还是回到曲国了?”皇上冷声问。
在说完一段古后,太上皇又自顾自地陷入回忆的死胡同里,追溯的时间长得让皇上急躁又不安。
闻言,太上皇停下急躁的脚步,略显恍惚地点了点头,“嗯,是回去了……”
正因为她最终选择回归故土,霄烙王才得以脱离暗无天日的地牢。
“那皇伯呢?”皇上又再次怒嚎问道。
如今皇上一心只想知道霄烙王的去向,可眼前这个讲古老头子却硬是东扯西扯一番,少帝快要失去耐性了。
清冷的苦笑声响起,太上皇仍旧那一成不变又理所当然的重复答道:“你皇伯?他一直杳无音讯呀……”
直到,十年后的某一个冰冷午后,如野人般闯入孤王的寝宫……
后面的话,太上皇故意留了白。
在歌沫伊离开后的第三年,也是霄烙王消失的第十个年头,距今已过去十五年。
太上皇仍清晰记得那天是个寒冷的午后,细雪翻飞,殿内的暖炉“嗞嗞”烘烤出御寒的热量,突然间,一个野人带着一股寒冷的气流呼啸而至,屋外飘飞的雪花随着他的硬闯而狂乱欢腾。
破烂肮脏的衣衫散发一股难闻的酸臭怪味,凌乱肮脏的长发,一脸肮脏的胡子遮住了同样肮脏的脸,那双布满血丝的通红双眸让人感到无比畏惧。
即便硬闯的野人因过盛的毛发而无法辨认,但太上皇还是凭借着血浓于水的天然感知,只消一个照脸就认出了那野人就是霄烙王。
十年了杳无音讯让他以为自己的哥哥早已客死异乡,成为两国仇恨的祭品,却不想,他竟在毫无预兆的当儿出现了。
太上皇脸上的惊愕还未来得及转换成惊喜的亢奋,一个冰冷得硬梆梆的拳头便毫不含糊地砸在他脸上。
咆哮的怒吼恍若狂雷,直戳心脏,“为什么连你都要背叛我?!”
恍若从天而降的野人,在竭斯底里地狂吼之后,又瞬间消失得不见了影,唯有余音久久不散的悲恸嘶吼,以及被闯开的拉门能让太上皇确定,刚才那一幕并非梦境,当然,还有脸颊的剧痛让他无法做白日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