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哥哥……”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地顿了顿,不明的眼神快速瞥了一眼齐逸,深吸了口气,阔出去道:“我们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在我仍是婴儿之时,父亲舍命救了当时15岁的哥哥,母亲将我生下来后就像是完成任务一样,急着去投胎了,父亲死后,我就成了孤儿,是哥哥将我抚养成人,然后……”
她又顿了顿,羞涩却不羞耻道:“我对哥哥产生了畸恋,那股热恋疯狂得连我自己都无法把持住,五年前,经不住我以死相逼,哥哥娶了我为妻,但这也不过是一个名分罢了,他视我为仍如亲生妹妹,五年间,我一直对他各种骚扰引诱,他都无动于衷……”
齐逸不自禁地将轻微握起的拳放于唇边,微不可察地打了个哈欠,他对别人的爱情故事丝毫不敢兴趣,听得昏昏欲睡,他又望向了昏暗中的身影,那双明亮的眸子抹上一层晶莹的光。
齐逸不禁怔然,略显惊讶地眨了眨眼,姑娘莫不是感动了?
齐逸又不着意一笑,她当真是个热心又投入的听众,给足了戏。
因为姑娘的关系,齐逸只能忍着不去打断殷芹的自我沉溺。
“直到半年前,我被那头蠢驴撞上了。当时极度痛苦的我一心只想找人诉说愁绪,就毫无保留地向他倾诉心底的苦闷,他相当热心肠地开导我,还给我讲解分析男人的心理,不时给我建议,像是适当疏离什么的,我抱着怀疑的态度稍稍试了一下,还真别说,竟看到哥哥从未流露过的在意与焦急,然而这一试,就彻底让我失去了理智……”
殷芹又停了下来,像是对曾经失心疯的蠢劲进行无声的控诉与无尽的自责,那一试得到极佳的效果后,她竟将那头蠢驴当神般供奉,将他说的一切都视为圣典,真是可笑至极。
齐逸有些焦躁地挪了挪位置,发现那个窈窕的身影竟也挪了位置,向他靠拢了些,齐逸再度失笑,他的姑娘为了得到更好的听觉体验,入迷得不自禁挪动了步伐。
“那一试之后,我因兴奋而被冲昏了头脑,竟开始相信那头蠢驴的话,别说我苛刻无礼,他只配得上这样的称号,”殷芹冷冷一笑,直到锒铛入狱的那刻,她才瞬间觉悟,吴德那小人只是在利用她来谋取哥哥的家财,“而我,是比他更蠢的……猪。”
殷芹无神的双目瞥了一眼齐逸,像是料定会遭到他冷漠的嘲笑,不想却失算了,齐逸压根没表情,昏黑的环境下,倒是给人一种专注认真的错觉。
殷芹不禁一怔,随即因他的沉默而倍感感激,若她知道齐逸的沉默只是出于对无聊的厌倦,想必会挺尴尬的吧。
眼前男子的沉默让殷芹也平静了不少,她又深呼了一口气,黯然自嘲地冷笑一声,继续道:“那一试,让我看到了曙光,认定蠢驴出的馊主意能让哥哥爱上我,然后一步步被他教唆蛊惑,一步步沦陷,因为他提出的馊主意每每都会凑效,按着他的话来做,我都能感受到哥哥对我的态度不同寻常,所以,在他提及要用极端的方式做最后的试探时,我也不过是犹疑了一下,便又相信了……真见鬼!”
齐逸瞥了一眼殷芹,爱情对智商的蚕食,他深有体悟,眼前又是一例。
连吴德这个外人都能看出融尚对她的爱,并卑鄙地进行利用,想以此来谋取巨额财富,可当事人偏偏在五官六感都健全之下,得了官能失调的恐怖病症,耳聋眼瞎外加失心疯。
嗯……挺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