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直到两人站在姑娘的厢房门前,他还是没有招供,只是不断地惶恐吞咽唾沫,好让一会儿惊诧慌张能表现得自然点,并说出那句他从昨晚就开始排练的对白:啊!姑娘怎么不见了?!
他战战兢兢地呆立在一旁,公子一同往常轻叩木门两下,此刻掌柜的心怦怦乱跳,心想门是不会开的。
正当他不安地瞥向木门,诡异的事情竟发生了!
木门“咿呀”地开启,映入眼帘的正是昨夜消失无踪的乞丐姑娘!
当场掌柜就吓得脸色苍白,腿脚麻软,此刻他的惊诧慌张是那样的真实自然,没丝毫的作秀成分,看得小两口也纷纷愣愕不解。
掌柜也不知是怎么爬离两人的视线之外,他只觉自己撞邪了。
平复了整整一个上午,掌柜才终于理清了思路,并看透了事件的真相。
乞丐姑娘并非来自鬼神国,两人也不是上演人鬼情未了,原来昨夜他看到的黑影并非是小偷,而是乞丐姑娘,她在深夜逃走,然后在翌日黎明,公子抵达之前回到厢房内,等待那亘古不变的轻叩门。
可漫漫长夜,姑娘到底去了哪里呢?
这个问题彻底难倒了掌柜,他对乞丐姑娘也越发好奇,在她身上似乎笼罩了一层神秘的轻纱。
如今掌柜不但习惯了轩昂的贵公子在蒙雾中出现,也习惯了一身褛衣的姑娘在黑夜中消失,两人都活像幽灵,悄无声息地来去无踪,但这话他不敢对任何人讲。
除了乞丐姑娘的神秘,齐公子的吝啬也大大刷新他对节俭的观念。
本以为他不惜重金为姑娘安置安乐窝,必定是个阔绰的佬,可姑娘已经在客栈里居住了十多天,仍是一身破烂的褛衣,虽说姑娘有瓦遮头不至于风餐露宿,洁净度比第一天入住时高了不少,但两人站在一起,那强烈的对比让姑娘更显寒酸。
姑娘那套褴褛的衣服始终披在身上,脸上也总是会莫名其妙地脏兮兮的,特别是两人在外头回来后,姑娘精致的脸庞叫人更惨不忍睹,好似公子带姑娘出去是让她替自己行乞似的。
他不知道齐公子是否要等到姑娘衣不蔽体时才肯为她破费一次。
而掌柜唯一一次看清乞丐姑娘的脸庞,就是那个备受惊吓的早晨,但失眠加上焦虑过度,继而被不人道地吓了一顿,他现在已经不能完全忆起那张精致莹润的脸了,即便如此,他仍觉得自己是遇到天仙了。
如此一位清丽动人的女子,即便换上民间干净的粗布衣也美轮美奂的,可公子却好像瞎了眼一样,浑然不觉,连一身衣服都不肯替姑娘购置,那姑娘也傻,不会去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