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丞相望着眼前这位年少轻狂的帝君,他没有太上皇的宅心仁厚,却恰恰拥有太上皇所没有的狠劲与霸道,若这件事由太上皇来处理,那得到的结果会完全不同。
太上皇定会以他的宅心仁厚来化干戈为玉帛,双方定会一团和气地坐下来,并且绝不会隐瞒公主已出逃一事,自知理亏,太上皇会率先做出让步,搞不好会先赠予弈国三座城池。
然后两国相爱相惜地拟定追捕逃跑夫妻的策略,携手走向寻人的道路,相互扶持,相互慰藉,共同谱写一曲可歌可泣的跨国情谊。
或者会干脆取消婚约。
可,这位狂傲的少帝竟趁火打劫,疯狂掠夺人家三座城池。
群臣退去后,皇上瞪着齐逸,脸色黑沉,冷声冷气道:“务必要比弈国率先找到人。”
齐逸挑眉,原来他也知道自己的人走丢了。
皇上依旧我行我素的高傲,似乎不理会齐逸的挑衅,不等齐逸搭话,便傲然转身离去。
*
“师父……”
土地公在一旁怡乐融融地嗅着艳丽的白玫瑰,突然听见宁空幽怨的低喊,那低婉凄厉,如同喊魂的阴森语调让土地公吓得差点将玫瑰脱手。
“有话好好说!喊什么魂!”土地公被她喊魂式的声音震得直哆嗦,都忘了训斥她不要喊自己作师父了。
宁空满腔的愁苦等着人来劝慰,但被土地公这么一吼,心情更糟了,嘟囔着扁嘴道:“我难过……”
“所有的难过只因你无所事事,看到那个山头没?去跑。”土地公不以为意,以为宁空又像往常那样单思病发作,只要让她去跑两圈就能药到病除,可这一次似乎不凑效。
土地公的敷衍反而令宁空的哭腔更浓,委屈更甚,“我很难过!”
或许喊得过于用力,泪水也崩了出来。
宁空竭嘶底里的吼声让一心沉溺在赏花中的土地公吓了一跳,这丫头今天很不寻常啊!
他转脸看向宁空,紧闭的双目好似闭得更紧了,但却给人一种眸光异常锐利的错觉。
见着土地公终于正眼瞧她,宁空哭得更带劲了,眼泪哗啦啦地流个不停,嘴里一直嘟囔着,“我、我……很难过……!”
哽咽让她口齿不清。
“还有交集?”土地公的话沉而冷,他以为宁空早已结束了那段略显虚无的单方面倾慕。
闻言,狂哭不止的宁空忽然一顿,收住了哭腔,紧低着头不说话,身体没来由的发颤,此行的目的便是想告知土地公她那疯狂的冒险,但却如何都没勇气说出口,只得一个劲地哭。
然而,土地公那直白的质问让宁空不禁一慌,即便最细腻的隐瞒,都无法逃过土地公紧闭的双眸,惊恐让她顾不上哭泣,只得一个劲地慌张瑟缩,不知该如何向土地公坦白自己的罪行。
“他知道你的身份了?”话语越来越尖刻,也越来越冰冷,可疑问的语气却是笃定的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