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言夏这会儿管住了自己的魂,没让它跑,清了清嗓门,用不疾不徐的声音恭敬说:“公子可以再次上门拜访。”
言夏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让齐逸听出他的惊讶。
齐逸只点头不应答。
尽管言夏极力克制,但齐逸还是能从言夏的眼睛里读出惊讶,这也难怪言夏会如此惊愕,因为在言夏、他父母乃至世人的眼中,他都是不羁的浪子,像一只孤傲不逊的野狼,一叶漂荡的孤舟,从不停泊。
但他们从未曾想过,也不敢想,其实齐逸并非无心,只是,把心停在了一个为人所不知的隐秘地方。
齐逸端起桌上的茶,抿了口,清幽的花香渗入口腔,看着杯中漂浮着的玫瑰花瓣,齐逸竟又稍稍失神了。
注意上宁空,难道是因她所种植的满园玫瑰花吗?十年那个瘦小的身影在这几日间越来越清晰,渴念越来越重,也是玫瑰花的原因吗?
还有就是,那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
“对了公子,”言夏突然想到了什么,打断了齐逸的思路,“王爷让您出席今年太皇太后寿辰。”
齐逸微微抬起眼眸,脸色沉静,斩钉截铁道:“不去。”
言夏瞬间木然,这不假思索的拒绝有够伤人的,言夏不说话了,其实他早就料想到齐逸是不会在太皇太后寿辰那天出现的,毕竟这几年他都风雨不改在盛夏的时候独自前往南方,直到秋意来临之际才回焰城,每一次,都是满心欢喜地去,回来却是一脸的颓丧,这让言夏相当好奇,他到南方到底做了些什么,可每一次,言夏都疑问在心口难开。
沉默了一会,言夏试探性问道:“公子今年还要去南方吗?”
齐逸不作答,可答案已经很明显。
“恕在下多事,敢问公子每年到南方,是所谓何事?”言夏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本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但齐逸持续多年风雨不改的前往让言夏不禁生出疑惑。
要说言夏与齐逸的相识,也是在南方,三年前,那时齐逸已开始了他前往南方的搜寻之旅,而言夏却是个居无定所、东躲西藏身份隐秘的江湖人,被同样身份隐秘的人追捕。
两人在机缘巧合下碰到了一块,齐逸的出现恰好给了他一个极好的庇护,尽管言夏来历不明且受不明身份的人追捕,但齐逸却丝毫不在意,一意孤行地要求言夏当他的侍从。
自此,言夏就忠心耿耿地一直跟随着齐逸,言夏总觉得,他家的公子去南方是为了寻找些什么重要的东西。
齐逸没有搭话,只是眼眸一直凝望着远方。言夏轻叹了口气,早料到不会从齐逸口中得到答案的。
言夏不知是何时离开的,当齐逸把自己从思绪的潮海中拉回现实后,他已不知所踪了,夕阳斜照,放眼所见的景物都披上了层金沙。
齐逸站起身,松了松略微有些僵硬的筋骨,望着徐徐西落的斜阳,他的思绪飘得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