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苏华彩,嫉妒已将她的面容给扭曲,只借着如今低头垂目,方才让人并看不真切罢了。
顾家二房三房的姑娘同样是。
凭什么她们自小习得琴棋书画,每次宴会力争上游的表现,都不若顾显荣只在宫宴上露一次面?
倘若顾显荣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还罢了,偏这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病秧子啊!
而相较于这些心思涌动的姐妹们,顾显荣则显得要淡定多了。
因为究竟要比这些人多活一世,故而顾显荣也更为了解景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诚如顾老夫人和忠勇侯所想,景帝可不是个心善的人,更加不会为了给臣子之女劳什子公道,而封赏臣子之女做县主。
但也并不是若顾老夫人和忠勇侯所想的那般,到底景帝并非是色令智昏的君主,景帝这样做,既不是因为皇后,也不是因为陈贵妃,完完全全却是因为谢文柏!
她是谢文柏的未婚妻,景帝抬举她,也等于是在抬举谢文柏。
自然,景帝之所以抬举谢文柏,也是出于制衡信王的目的。
不管顾家一众人心中是怎样的波涛汹涌,总归忠勇侯代替顾显荣接下了这圣旨。
忠勇侯惶恐至极的说道:“小女何德何能,能得皇恩如此浩荡,真是让臣惶恐至极。”
话语中自然是有试探安公公的意思,究竟安公公身为景帝的贴身太监,知道的总比旁人说。
安公公是个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与一般的太监不同,安公公生得很是眉清目秀,当下里兰花指一勾,与忠勇侯自到了前头说:“皇恩浩荡,侯爷和县主受着便是,以后更好的替皇上效力也就是了。”
忠勇侯道:“这是臣下的分内之事,只是恐小女担待不起。”
安公公又说:“皇上说县主能担待得起,县主便能担待得起。”
按着惯例,安公公宣读完圣旨,便也该回宫了,忠勇侯与顾显荣一起将安公公给送到外头,忠勇侯又从怀里摸出来个玛瑙绿扳指,递到安公公的跟前。
安公公默默收下,然后方才与忠勇侯道:“是皇后娘娘到了皇上的跟前说起了这两日县主的遭遇,方才令皇上起了怜惜,于是有了今日这道圣旨。”
将安公公一行人给送走,忠勇侯神色也生怕顾显荣会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恩典有些惶恐,于是就安慰她说:“想来是皇后娘娘心善......”
刘皇后是出了名的贤惠,至于是真贤惠还是假贤惠,女人家能看得懂,男人却未必。
就譬如忠勇侯,自来只擅长于带兵打仗,于人心上就有些揣摩不透了,此刻还真以为是皇后心善。
“父亲这样想,女儿却不觉得。”顾显荣道:“女儿自然相信皇后会有这么一份‘好心’,但这话从今上身边的大太监口中说出来,便有些让人觉得意味深长了。”
“女儿倒觉得这安公公大抵与皇后是有着某些利益关系的。”
忠勇侯却立马摇了头说:“为父晓得你心里的想法,只是这安公公却是安平侯的义子,至安平侯,却与陈贵妃是兄妹,所以说安公公与皇后有关系,那纯粹是无稽之谈了。”
顾显荣但笑不语,她没有去反驳父亲,却也没有被父亲说服。
回到忠勇侯府里,无论苏华彩以及二房三房的人是如何想的,总归她们都上前与顾显荣祝贺,即便这祝贺有些粘酸带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