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子姐你在说笑吧,我怎么可能是妖怪?”阿立干笑着,一副快哭的表情。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但我确确实实在你身上查出了妖气,具体什么情况得问慈婶。”桂子神情严肃,拽着阿立的手往楼下走,“我只知道你不能和那位游方道人见面,若你暴露,必死无疑!”
见阿立愣在原地不动,桂子本身就心烦意乱,不耐烦道:“别忘了,他们是怎么对我的!”
“他们对女宫鸠的态度,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可我怎么可能是妖怪······”阿立脑子一片空白,慌张的同时仍抱有一丝侥幸,“你一定是感应错了!”
桂子面无表情,又像是糅杂了太多情绪,以至于不知该拿何种心态面对,面容才呈现出诡异的麻木,她以一种命令的语气说道:“现在,立刻马上,回家收拾东西!”
“阿立,你若不想被木墩城的大伙烧死,就赶紧动身!”
阿立如坠冰窟,今年暑热难退,怎么一场雨就突然凉了呢。阿立从不觉得自己合群,但在这一刻,他清楚地知道,楼下院外的热闹恐怕与自己再无干系。
窗外雨在下,但天总会晴,可人呢?
晕晕乎乎,阿立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城北的,是跌跌撞撞跑回来的,还是被桂子姐牵着手腾云驾雾?但阿立清晰记得在沿途的雨幕里,有鲤鱼跃起,秋叶飘零,灯树仍在顽强燃烧,大街小巷挤满了油纸伞,家家户户挂起了被烛火照成橘红色的灯笼,就像一场梦。
慈婶早料到阿立会离开,这时拿着包袱和蓑衣站在屋檐下翘首以盼,见到阿立平安归来,情不自禁露出笑容,只是眉宇间始终有郁结难散。
“阿立,你回啦!”表哥涛郎的声音把阿立的魂拉了回来。
阿立瞪大眼睛,怎么也没想到钻进钱眼里的大姑一家居然来了,按道理,就冲涛郎表哥挖山采药的那个劲头,这会儿怎么也该挤在最靠近游方道人的人群最前头。
慈婶上前抓住阿立的手,急促叮嘱道:“先去白仙庙避避风头,娘给你准备好了被子和吃食,足够你吃三天,三天后我会让你涛郎哥哥再给你送,总之不要着急回来!”
“阿娘,发生什么事了?”阿立扫了大姑一眼,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