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敦煌君看着这方丈却是问道:“大师不是修行中人,也知道道家这等境界的修行,大师才是真博学。”</p>
这大僧此刻却是有些不讲究,找了个石头席地而坐了,对着敦煌君摆摆手道:“等你被人唠叨的多了,自然也就记得他说过什么了,不管想不想记下的便都能记下了。”</p>
便在这时听得那个巨大的水罩中有人人声出来,更准确的说不是声音出来,而是周围形成共鸣:“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的,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以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者,岂虚言哉!诚全而归之。”</p>
“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你懂了嘛!什么是道!”</p>
说话之间却是见得几只灵蝶飞舞,一道戴着面具的青色人影出来了。</p>
那个巨大的水幕里只有姬季一人。</p>
这时候姬季只见得整个水幕都是自己,有那刻苦练剑的自己,有那看道经的自己,凡此种种皆是过往的身影。</p>
姬季不由得长问:“道是什么。”</p>
最开始由低到高,慢慢有些癫狂。</p>
姬家几位弟子担心不已。</p>
姬季乃是这一辈姬家天赋悟性最高之人,若不是少年时候强行纳墨池苑中剑气留影自悟练剑受了沉重内伤,只怕姬家的情况会好很多。</p>
就是一个轮椅上的姬季用脑,也能替姬家拿回一颗元婴修士的人头,这便是他的价值。</p>
这时候的姬季不仅从开始问道是什么,接连开始那曲则全,枉则直的道经开始了。</p>
背的那是急切不已,时不时还问道是什么。</p>
敦煌君朝着青衣问道:“你就不怕坏了你这后辈的道心,如此弄险。”</p>
青衣不置可否却是说了一句:“尘缘,我们陪着师兄去逛一逛。”</p>
然后却是对着敦煌君说:“劳你们师徒在这里帮我看着。”</p>
这时候那位又老又喘的澄明方丈大师却是上来“好好好”好个不停。</p>
青衣一手拉着这位方丈大师,另外一手摸上轮椅,却是灵蝶飞舞,三个人在眼前不见了。</p>
这敦煌君本来还未答应就看的这样走了,一时间即想又放心不下那在问道的姬季。</p>
这时候见得师傅凭空不见的两位沙弥却是慌了,都齐齐准备跑,边跑便说:“快去禀告大先生,师傅被抓走了。”</p>
此话一出,弄得敦煌君眉头紧锁,对着那两位沙弥说:“你们师傅只是被带着去逛一逛了,我想去还要在这里看着。”</p>
两个沙弥见得这位常来鹿门寺的熟客这样说,也就又老实坐下等人了。</p>
随遇就更是尴尬,明知道刚那道青衣的身份,却是还没开口,人就走了。</p>
好像是看出了随遇的尴尬,敦煌君反而说:“他就是这样,天心散漫的姬家人,越是自己人越是随便。”</p>
说完却是看着场中那个水幕中问道的姬季更加的癫狂躁动。</p>
这时候早已在竹林小道的青衣轮椅和尚三人,却是和尚问道:“把你那个侄儿就这样放在哪里不要紧?”</p>
却是轮椅上的君尘缘笑着问道:“怎么方外之人也这样喜欢管闲事了。”</p>
澄明方丈却是摆摆手道:“总算是看他从小在墨池苑中长大。”</p>
然后又回头看着青衣。</p>
青衣被看的无奈道:“若他自己不能悟道,便需要三教融汇贯通才能达到神武垂道,这功体才可劈若元胎。若是他能悟道,则立马是元婴合道境半步陆地神仙,只需坚定道心慢慢修行,待进的天人无垢则无半点疏漏,也不影响平时稍加动武。方丈师兄你觉得那个容易。”</p>
澄明方丈无语摆摆手道:“那个都不容易。”</p>
见青衣推着轮椅上的君尘缘,只好自己一手扶在这轮椅背上跟着缓缓而行说:“姬季才那点年纪,便要悟道才能自救。师弟你学究天人,却也不救一救这血脉至亲,师弟你真是生性凉薄。”</p>
青衣也不恼,却是笑一笑道:“师兄师承道门,却当了佛家的方丈,这是为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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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澄明方丈却是笑一笑:“这便是我的人道,不然何以教化四方。”</p>
君尘缘却是在这个时候轻轻转头,脸上也未带面具,看着这方丈道:“你这一具法身准备留在姬家多久,难道要我送你走嘛!”</p>
说罢却是手中拿出一个青牛的布偶递给了这位方丈。</p>
这澄明方丈收了布偶青牛,笑一笑:“就走,就走,三日后骑青牛过函谷。”</p>
“那我就不送了。”</p>
话音刚落,这竹林道上轮椅上的魔君和青衣都不见了。</p>
便在这时却是的山海苑前瀑布,那个一直问道的姬季突然一声大呵:“我便是我,莫向外求。”</p>
就在这一瞬间却是整个水幕四散,姬季鞋底堪堪沾道水面,从这水面走来。</p>
姬季满头的青丝间多了几缕白发,这便是刚刚得道,什么时候把几缕白发修回青丝便合道步入天人无垢的境界,比拟圣人境亦等同陆地神仙。</p>
这时候敦煌君悄声对着随遇说:“这便是道家的一悟入道,上善若水的境界。”</p>
随遇见得这姬季的修为在这一刻便是如看到敦煌君动手时的那种境界上的压力,明白了这便是上善若水任方圆,自己还差得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