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动不动行这般大礼作甚?”朱佑孝见袁崇焕跪在地上,连忙劝道。
这番话说的后者心里一暖,又是好一番谢恩才起身坐回了椅子上。
“朕召见尔之心思,尔也明白。今儿个朕就把话挑明了说。”朱佑孝敲击桌子的手指停顿,他沉默片刻开口道:“尔为国戍边,浴血前线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为国效力者,朕从不亏待,尔可明白?”
朱佑孝说这话的时候,袁崇焕一直注视着他。听到他的问话,袁崇焕连忙点头称是。
“不过,朕亦不赏无为之辈。朕今儿个想听听尔之辽东方略!尔便为朕言说一二吧!”朱佑孝说着又开始有节奏的敲起炕桌来。
原本胜券在握的袁崇焕心中打了个突突,什么叫不赏无为之辈?皇上这是要考校自己吗?他忽然觉得自己想的有点简单了。
当即打起精神汇报道:“回皇上,去岁小民辞官曾有一疏,将小民自二年守备辽东之事及辽东之要务陈述其中。还请皇上御览!”
说罢,他从袖中掏出一本奏疏双手呈上。朱佑孝又仔细看了袁崇焕一眼,这才接过奏章认真看起来。
其实,袁崇焕奏疏上的内容,他记得很清楚。袁崇焕是所有研究明末历史绕不过的坎,他自然也是非常熟悉。
当下,他草草翻了几页奏疏,便放在桌上道:“尔守备辽东这几年,事有多艰。血战数回,朕也是知道的。对于辽东之局势,尔怎么看?”
一提起辽东的事,袁崇焕的眼中泛起亮光。他压下心中的喜色,沉声道:“皇上,如今建虏拥精兵数万,而辽东跨地千里。小民不敢妄断,徒有五年对敌经验罢了。”
朱佑孝知道袁崇焕在客气,他也不着急。而是耐着性子问道:“哦,说起来尔在边关也有五载,有和对敌经验?”
“皇上,小民在辽东,大小战几十有余。纵有辽东铁骑,亦不能正面力敌建虏。小民初到辽东,眼见民生凋敝,将不知兵,兵无利器,手中刀刃竟不能宰兽,实在太过骇人!”袁崇焕回想起刚到辽东的时候,一下打开了话匣子。
而这些话则说的朱佑孝头皮发麻,军队制式装备竟然比不过屠刀。由此可见,当地军事已经废弛到了何等地步。
“小民掌辽东军事多年,也只练出据城而战之兵。面对建虏亦只能以坚城守之!辽东局势实在糜烂不堪!”说着袁崇焕竟然有些动情,眼眶有些湿润了。
朱佑孝点点头,袁崇焕说的这些是他在史书上看不到的事实。远不是他翻翻史料就能得出的结论,看着面前的袁崇焕,朱佑孝有些同情起前世的他了。
“此乃细事,朕不在边关,无暇顾之。而地方将官。各道御史不能察其况,这是辽东之变的根源所在!”朱佑孝接过袁崇焕的话,又问道:“尔方才说的是守辽之法,若朕欲光复故土,该当如何?”
其实,眼下的袁崇焕还未经己巳之变。而对面的皇太极也才从老子手中接过松散的大权,双方都还在图变的时候。皇太极还没收复蒙古诸部,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千里奔袭帝师的想法。而袁崇焕则死死盯着宁远,势要夺回宁远,将战场烧到建虏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