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孝不想把话说明,对于魏忠贤他自有安排。他此时召黄立极前来,一来是要敲打敲打这个首辅。让他知道以后魏忠贤就是个吉祥物了,二来嘛自然是要看看此人究竟是鹤是鸡,这首辅还当不当得。
召对结束后,黄立极肯定要被魏忠贤叫去。到时候自己这番话自然便会传到那般人耳中,他倒要看看这魏忠贤还有几个胆子,敢给自己吃软钉子!
该说的说完了,朱佑孝正要让黄立极退下。后者不知怎的,竟然抬起头看着朱佑孝激动道:“皇上,那日殿前指天为誓,群臣皆震惊不已。眼下皇上既有明主之像,臣等断无尸餐素位之理。眼下,天下不宁正是渴求明主之时,臣恬为群臣之首,自当竭力佐皇上统率百官,中兴大明!”
朱佑孝点点头,黄立极这是在向自己表忠心了。对此,他没有丝毫波澜。敢不听话?那就撤职换个听话的上来,帝师看着就跟不错嘛。
“黄首辅有此言,朕心甚慰!若群臣人人如此,我大明能有何患?尔既为百官之首,自当劝勉群臣,人人勠力同心,一心国事才是!”朱佑孝说着脸上的愁容更甚。
他这番话肺腑之言,黄立极看在眼里也跟着皱眉。
“好了,今日召对便至此吧。尔且退下吧!”心情有些沉重的朱佑孝摆摆手,径直进了书房。
黄立极这才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宫殿。
酉时,就在黄立极处理完朝政,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突然一定黑色的轿子出现在了巷子角落,黄立极望望轿子长叹口气,终究还是跟着小厮入了轿子。
果不其然,魏忠贤正坐在轿内焦躁的等候着。
“元城,今儿个皇上召对可是有国事相商?”轿内的魏忠贤故作亲近问道。
黄立极对于看着昔日的九千岁,此刻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样子。心中陡然生出兔死狐悲之心来,他也懒得拿那些冠冕的话搪塞,直接了当的将朱佑孝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黄立极说完,还正要好好劝魏忠贤收敛些。却见魏忠贤神色恓惶,平日强势惯了的魏公公竟然泪然青衫,无声的啜泣起来。
见状,黄立极也不便说甚,只是跟着不听哀叹。
过了好一会,魏忠贤回过神来了,他长叹口气,望着卷帘,眼神空洞:“也罢,皇上既不喜俺,俺还舔着脸留下来作甚,俺这边让底下人写个奏疏请辞吧!”
黄立极还想再劝劝,可忽想到皇上虽然没有当着面说自己。可他本就是被魏忠贤扶上位的,说魏忠贤的时候何尝不是在说自己。
当下也点点头:“都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虽然还是那个皇上。可咱们这臣子眼瞅着是做不成了,吾也没那等脸皮再坐首辅之位,同去、同去!”
于是乎,不出半日光景。依附魏忠贤的群臣都知道了此事,老大都要撂挑子跑路了。小弟们如何敢继续留下来?一时间,魏忠贤的核心圈子成员纷纷上疏求去!
朝中御史们哪肯放过这等机会,纷纷上疏弹劾起自己的政敌来。一时间,上疏请辞的、弹劾攻讦的奏疏铺满了朱佑孝的书桌。
就在群臣惶恐不安的等待了一天之后,宫内头竟然没有任何旨意传出。这倒是让魏忠贤等人越发惊疑不定。
皇上这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