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天宝看见了杨高雀身影,心头一喜,快步向前,“二哥,后面情况如何?”
杨高雀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数十名黑甲乡兵,脸皮抽动几下,“后面敌人已全部消灭了,弟兄们正在打扫战场。三弟,你这里伤亡情况如何?”
温天宝心如铁石,毫不动容的说道:“没办法!这有三十几名骑兵,这仗打得很辛苦。弟兄们已经尽全力了,没让一个敌人逃脱,回去总结教训吧。”又道:“娘的,这仗打得太突然了,我们还在让强盗放下屠刀,安家落户呢。”
杨高雀摆出老二派头,拍了拍温天宝肩膀,“不说这些了,快点打扫战场。能带走的东西尽量带走,死马、鸡公车、车轱辘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笔财富。我去接应大哥。”
“鸡公车?”温天宝嘟囔了一声,打起十二分精神,叫道:“弟兄们,先挑贵的搬,再运战马,其他货物堆在河边。”
杀声似乎消失了,只有那些失去了主人战马不安的嘶鸣。黑甲乡兵们体力几乎耗尽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一个个双眼通红,正在往船上搬运财货。
董四扛着一个娘子,腰间挂着二个人头,嬉皮笑脸的走来,“温总旗,这娘们是个妓·女,我好带回去吗?”
“嗯”温天宝看了一眼那名妓·女,那名女人姿色上乘,二九佳人,正是最美的年华。温天宝微微一笑,“全部带走!这是战利品。董四,你可要看紧点。”
“嘿嘿”董四拧了一下那名妓·女屁股,他一直打光棍,高二郎让单身汉山民配对成亲,凭这两次战功,也该赏个老婆了。看来这次回去,此事要被高二郎借题发挥,抽他一顿鞭子了。他也正好以此为借口,肆意诋毁高二郎,乘此加入反抗高二郎的地下组织。他就是黄盖,叫那愿挨。
温天宝指挥搬运财货,十只沉重的榆木箱子上面的铜锁封着铅印,温天宝没打开细看。就把这十只箱子被放在前舱的底仓下,准备私藏了这十只箱子。沙宝国还要清点赃物,盯着乡兵们的一举一动,能清点清楚吗?乡兵们拼死拼活,不就为多分点银子吗?没有比抢劫来钱更快的了,刀头舔血真他奶奶的过瘾。
已有装满财货的帆船,顺流而下。每个木排上,牵上了两匹驮马,光这种简陋的木排,就有一百多个。那些完好的战马,或是受轻伤的战马被牵上了船上,这些战马价值不菲,每一匹战马至少在六十两以上。乡兵们还运走了所有尸体,让这幢杀人劫财案,成了无人悬案。官道上杂乱一片,只剩下那些七零八落的车厢,还有那些倒毙的骡马。乡兵没砍掉马腿,因为马肉不好吃,他们情愿吃野菜裹腹,也不愿意吃马肉。不过,把马具全取走了,不浪费一丝一毫。不能销毁的证据,尽可能扔进河里。要不是下雨天,那些残破的车辆,也会被烧毁。
乡兵小旗们按照作战计划,分批次坐船离开了松林道。温天宝最后一个登船,手里把玩着大马士革·刀,心满意足的摸着下巴。应该还有几把大马士革·刀战利品,不知落在何人手中?勇士最喜欢宝刀宝马,这战利品分配难题,要让高二郎头疼一阵。反正他已取了宝刀宝马,其他人要争功,管他鸟事。
松林道上一片狼藉,一大群无辜路人手脚被捆绑,蒙着头套,嘴里塞着破布,被扔在岸边柳树下。他们无辜受此大罪,随身财货被洗劫一空。时间静静流淌,屎尿全拉在身上了。无辜路人在想,官兵何时来啊?
树影婆娑,风声诡异,伤马哀嘶。
隆隆脚步声,夹杂在人声,还有战马那几声长嘶。水陆关巡检陆刀郎带着四队县兵,与驿宰马彪夫带着两队驿卒,共有九十多官兵,来到了松林道劫道案发现场。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无比震撼,官兵仔细搜寻一遍这块区域,又详细询问了一百多名路人,掌握了贼人劫道的初步情况。
驿宰马彪夫低声道:“陆巡检,强盗给我们留下四车皮货,你说我们分掉如何?”
陆刀郎道:“现场早就被洗劫干净了,哪有什么好东西。封锁现场,快马向衙门禀告这松林道发生重大抢劫案。马驿宰,这里属于两县交界处,理应北口县管辖范围,我们要撇开厉害关系。应有金莲镇村正出面,关押那些路人。我们现在只负责封锁现场,让北口县衙门派人查探案情。”
马彪夫点头道:“言之有理。这不能算我们水陆驿官兵失职,此案不在我们管辖区域里发生,我们已尽快赶来了。贼人狡猾,早就携财货逃跑了。”
两人对上了口供,统一了口径,就把四车高档皮货私分了。心里很明白,盗亦有道,强盗给他们留口汤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