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先商议一下,我制定了详细计划。先在地图上推演一遍。”
沙宝国早已绘制了详细地图,注明了伏击地点,那地图上三个箭头,就像一张天罗地网。
三人谈完杀头买卖,直入衙门,将在二堂守值的壮班都头吴千里找来,来到了三堂议事厅,见到了知县刘光初。五人闭口不谈杀头买卖,就像朋友一样胡诌、喝茶,而后是一顿酒宴,花天酒地,云淡风轻。
临走之时,刘光初说道:“你们放开胆量去做,我会支持你们的,共富贵,不相忘。”
“是!还请刘知县留步。”
沙宝国、高二郎、李有才、吴千里走出了三堂,满身的酒气。那些官吏盯着他们,这四人红得发紫,一定准备干蝇营狗苟之事,不知谁家倒霉?
走出衙门,沙宝国说道:“我们四个兄弟,明日卯时中在城里关帝庙集合,歃血为盟,结为异性兄弟。”
吴千里拱手道:“那大哥,我们明日见。二哥,四弟,我们走一段路吧。”
沙宝国转回了衙门,而高二郎、李有才、吴千里在朦胧的夜色中行进。偶尔一声爽朗的笑声,高二郎的嗓子浑厚,“三弟,你能拉出多少人马?”
吴千里道:“我能拉出二十多人,个个能打能拼。二哥,你能拉出多少人马?”
高二郎回道:“这么大买卖,二百多人吧。我们兄弟谁跟谁啊!你四我六。三弟,可别推辞。”
吴千里脸色红润,江湖义气的匪相,抱拳道:“这事全凭二哥做主,三弟我水里火里去得。”
“你我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高二郎言辞恳切,双手抱住了一双拳头,李有才又加了一双手,六只手抱在一起了。
“好兄弟!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三人分道扬镳,各自回家。李有才叹道:“三哥真像打虎将武松,一腔热血,古道心肠,为朋友两肋插刀。能遇见三哥这样的人,死而无憾。”
“是啊!能结交吴都头这样的人物,不虚县城此行。以后我做买卖就方便了,四弟你尽管放开手脚去做,把立通钱庄,运来钱庄,宝亨钱庄挤出本地市场。这隆地县就是我们西台山农村合作社银行的了!”
高二郎倒在马车上,呼呼大睡。“架”马车夫甩动长鞭子,驶向了金谷街的巡检司。
李有才捻着鼠须,大脑袋左右摆动。计划跟不上变化,这个舞台到底有多大?野心勃勃的东主会把大西社推向何处?李有才毫无睡意,一双鼠眼晶晶亮,发着凶光。他本来还想在城里找老相好,风流快活一场,可现在不敢大意,不敢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李有才道:“年轻真好!我也想年轻一回。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细唱,月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夜来香,吐露着芬芳。”
李有才只记得这一段,反复哼唱着,夜色渐渐深沉,马车寻入黑暗之中。
在巡检司门口,高二郎终于醒来,左看右看,急道:“我的虾子酱呢?”
李有才道:“我没看见你带着虾子酱,大概落在衙门里了吧。”
“这就算了,明天我去小德楼,给你留半斤虾子酱。”
高二郎走进了巡检司大门,李有才从车夫手里接过一个罐子,手放在背后,又在哼着那首夜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