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东主,可以想象未来有多宽广。”
李有才目光坚毅,承认自己是个小人,胆小怕死。可东主把他抬到首席副总领位子,岂不甘心效死。小人也有一颗忠义之心,出谋划策,做大做强,是他的职责。
高二郎提着两包茶叶,走入一条幽静的小巷,树荫遮巷,绿草凄凄,黑漆漆大门口,站着两名持刀戴笠衙役。
大门虚掩,四名帮佣在院子里忙碌,抬头看向两名陌生人,又低下头。
高二郎、李有才走在石径小路,发出细碎的脚步声,从庭院的甬道,拐向前院的客厅。这里是知县的私人宅院。沙宝国把他们引领到知县的私宅,而不是衙门三堂私人会客厅。也就是说,刘光初把高二郎看做私人心腹了。
亭台楼榭,水池奇石,回廊弯折,玲珑格局。一个外放的七品知县的住宅,比五品京官的住宅,还要豪华得多。
书房里,刘光初正在一个多宝架前,摆弄一只红纹彩图漆器。高二郎认识此物,这是牛头寨里的古董之一,他也不懂古董价值,随便一扔,最后被沙宝国得去。
刘光初笑道:“这里是我的家宅,你们随便一点,当是到朋友家里做客。”
高二郎、李有才就像乡下人,四处打量着放满古董字画的书房。
刘光初拿着那只红纹彩图漆器,说道:“沙幕友拿回来的物品,以这个为上品,价值不菲。二郎,你从何处得来?”
高二郎道:“刘知县,这件是战利品。我看这器皿挺好看的,就放在铜镜前。沙先生喜欢,就送给他了。”
“哦!那你回去,再找找看,有没有相似的这种器皿。如果找得到,那就太好了。”
高二郎回道:“那我回去找找看。刘知县,这是哪个朝代的?”
刘光初恋恋不色的看着那只红纹彩图漆器,说道:“这只红纹彩图漆器应该是春秋时候的器皿,是贵族用来放置东西的器皿。在古玩市场上,难得一见。说不定西台山有春秋战国墓,你留个心眼。”
“是,下官记在心里了。”
高二郎心里在骂刘光初,把他当做摸金校尉了。而且盗墓贼是官府重点打击对象,动辄处死。难道山中就没有王法了!这就是满口仁义道德的官,为一己之私,可以掘墓盗宝。
“此地是春秋战国时期的赵国属地,靠近古赵长城,古墓众多,可惜我没有缘分一见。”
刘光初继续旁敲侧击,有痛打落水狗的架势。高二郎急忙做出表态,欠身,“下官正好要梳理一遍西台山,这事放在第一位。”
刘光初哈哈一笑,“不谈这些闲话。我们边吃边聊。你是我的小友,替我分担解忧。在隆地县,我知心朋友不多,你算是我的左膀右臂了。”
“扑通”高二郎跪在了木制地板上,鼻腔好似塞住了,哽咽着说:“多谢刘大人抬举,下官一颗赤胆忠心,全交给刘大人。”
“你是不凡之人,也许将来地位尚在我之上,所以我不把你收为弟子。我们是朋友之交,现在扶你一程,将来看你的造化了。”
官员道貌悍然,人人戴着一张假面具,刘光初岂能看不出高二郎的伪装。高二郎会揣摩上意,能上台面,知进退,懂规矩,有能力。
要用就要重用!就像他手下三名幕僚,凡事过了他们手,都会扒层皮。
高二郎暗道:凭他的手段,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一个七品芝麻官,弹指一挥,过眼云烟。
高二郎在书房里看了一圈,记住了刘光初的雅好,也记住了多宝架上,要摆放些什么玩物。那排书架上,放了好多本名人字帖,说明刘光初对毛笔字有种痴迷。看了刘光初写的几幅字,高二郎厚着脸皮,讨去了一幅字——德厚流光。
刘光初没想到高二郎在字画上,有些鉴赏能力,还在他拿出来四幅画中,挑出二幅唐代李思训的山水图假画。不由更加欣赏高二郎,准备把这二幅假画还给行贿者。
在旁的赞画师爷沙宝国脸色晴转阴,只在一瞬间而已,他只是兼客,无需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