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尧城之中这些人,不管身后势力之间的关系如何,至少在尧城之中,他们好的像是亲兄弟一般,来往交际百无禁忌。
笑面虎的夏令承一口喝尽杯中美酒,朝着他对面那人示意了一番杯中已空,然后咧开嘴笑着说道:
“曹偏将,你今日喝的不多嘛,我可问清楚了,今明两日你都不值守!”
曹偏将便是尧城外那千兵之军的最高统帅。只见他没有披甲,但内里却贴身传了一身软甲,长发高高束起,狭长的丹凤眼给人一副冷漠的感觉。
他说话间语句短促,缺乏感情,这和他父亲从小的培养有关。他诞生于帝国统一战争时期,从小在战场长大,在军营待了一辈子,因此整个人充斥着军人的气质。
“夏令承,不便多喝,见谅!”
夏令承知道他的脾性,因此也没有在意,转过头便笑着,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四顾着问道:
“段长老今日又没来,他那件阵器看来是真的快练成了。王长老,他那件阵器如果能成,这可有您的一半功劳啊。”
夏令承口中所说的段长老,就是段家在尧城的负责人,段家十长老之一。
而王长老,则是冶炼宗在此的负责人,冶炼宗外门长老。
王长老是一位身穿麻布粗衫的老者,短发,身材枯瘦,但手腕极粗,手指上的老茧厚达五寸,因此看上去就像是一双巨手。
他是在座除了城主外,唯一能让夏令承尊称一声您的人物。就是因为他是冶炼宗外门长老的身份,意味着他有能力炼制宝器!
王长老笑着摆了摆手,一道没有感情的,冷冰冰的声音从他喉咙处传来:
“夏令承说笑了段长老只是让我帮他提炼了一些材料而已。”
这声音乍一听时会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因为这绝对不是人能够发出的声音。
但其实这的确不是人发出的声音,王长老年轻时炼器不小心吞了火星,烧伤了喉咙,那个时候他修为还浅,这嗓子便毁了。到了后来,王长老专门给自己的嗓子炼制了一副宝器,能够通过灵力震动模仿人说话,于是便有了这钢铁般的嗓音。
虽然只是一件能够代替说话的宝器,实际使用价值不高,但真正的炼器师都明白,王长老这件宝器蕴含的技艺之高,就算在冶炼宗三十一位外门长老中,也是凤毛麟角。
“王长老您才是说笑了,您的炼器水平在座各位都是心知肚明。”夏令承说完又转向另一边,这一次他面对的是主座上的城主大人,连义江。
“城主大人,今日除了段长老外,我们可都在这了,您有什么事情,不妨现在直说?”
夏令承按照官职来说,属于连义江的下属,但他对连义江说的话中,却没有那丝作为下属的自觉,反而显得咄咄逼人。
连义江放下一直举在胸口的酒杯,微微含笑着说道,他的脸上有着无数沟壑,就像是他的心思一样:“连某今日确实有些话要说,只是在此之前我没有透露给任何人过,夏大人是如何得知的呢?”
夏令承走到自己座位边,缓缓坐下,沉默不语,笑容依旧灿烂。
连义江满是鱼尾纹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在场诸人其实代表着己方势力,但其中让他最不喜的就是这位夏令承了。不喜的原因除了他并非和他一路之外,就是那假惺惺的笑容。
“就在近日早晨,我接到消息,冶炼宗的一位弟子在城中失踪了,王长老,你可知道此事?”
连义江看向那边端坐着的王长老,眼含精光。
王长老微微侧身,面向连义江的方向,催动他喉咙处的宝器传声道:“城主大人我并不知您说的是何人。”
连义江端起酒杯,浅尝了一口,自顾自的说道:“冶炼宗在尧城共有弟子一百三十九人,其中记名弟子一百零三人,分布在城中各个工坊。正式弟子三十六人,都在王长老你的别院,如今少了一人,你却不知?”
城主言语中的冷意让在座的人都怔了怔,似乎他们都很意外。
唯独王长老,脸色依旧不变,他催动宝器,传声道:“我只是一个外门长老
虽然管着冶炼宗在尧城设立的弟子
但他们都有各自事情
炼器师一旦到了炼器的关键时候十天半月不出现也是正常
因此我确实不知此事
倒是城主大人您是如何得知。”
连义江冷冷的看着王长老,许久之后目光又冷冷的巡视了在场其他的人,这才缓缓说道:“此人我不信王长老你不知道,他的身份除了是冶炼宗的正式弟子外,还有一重,那就是剑部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