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暗暗,岑子衿换好衣裳坐到梳妆台前的时候才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兄长。
“兄长?”
岑子初看着她半干的头发,“先让丫鬟给你把头发绞干,这样容易着凉。”
“婶祖母也传了兄长?这么晚让我们过去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
岑子初揉揉她带着湿气的脑袋,“天还能塌下来?天塌下来还有个子高的顶着。青瓷,去把你们小姐头发擦干再出来!”
兄长还真是越来越不容置疑了。
岑子衿撇。
荣嘉堂,苗老太太和岑敦夫妇以及岑子宥都安静地坐着。
许是起来的仓促,苗老太太的衣裳还有些尚未整理好的褶皱,但这会儿也没人在意这些细节。
“若不是有人来给我通报,你们是不是一个两个都准备瞒着我?我原以为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一番心意我也就心领了,可是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敢!”
岑子衿兄妹到现在还在懵着,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
沉重的气氛从他们进来一直持续到现在苗老太甜忽然发难。
“母亲,这件事不是我们要瞒着您,实在是……”
苗老太太手上的拐杖用力敲在地上,“实在是太丢人!我嫁进岑家几十年,为了这个家守了几十年,竟然不知道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方氏忽然病重,你们夫妻俩拦着不让我去探望的时候,我就觉着奇怪,没想到你们竟然连她死了都不告诉我!”
听到这里,岑子衿便猜出了事情的大概,应该是方老太太的事情被发现了。
“我今天就喊了三房这兄妹俩过来,你们给我把事情说清楚喽!说不清楚,明儿一早,我自己去二房问!”
岑敦阴郁地眼底也卷起风暴,被他盯着的钱嬷嬷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你看着钱嬷嬷做什么?事情是我安排的,你要是有什么怨气冲我来!”
苗老太太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岑敦多少年没被自己的母亲这么大声的训斥过,也知道钱嬷嬷是母亲身边最亲信的人,自己责难她属于迁怒,可还是忍不住怨她多事。
“初哥儿,衿姐儿,方氏的事情,你们兄妹也知情,你们说!”
两兄妹互相看了一眼,一致选择低头沉默。
“好好好!你们一个个都长大了,翅膀硬了!敦儿,江氏,你们夫妻俩也准备做个河蚌是吧?”
江氏按住准备说话的岑敦,上前行礼,“母亲,这不怪老爷,他……”
她话还没说完,岑敦就自己推着轮椅上前,将她拉到身后,“是我!爹当年不管因为什么,都做错了事!二房那位更是恬不知耻,所以她没资格进岑家祠堂!我用老三的前途威胁他,若是他敢让方氏进宗庙,我就让他身败名裂。二房那位病危那天,初哥儿两兄妹也是在的,所以悄悄下葬的事情没有瞒着他们。”
“这么说,岑敛他是……”
苗老太太剧烈的咳嗽起来,整个人如风中的残烛,不停地震颤。
岑敦周身气压低沉。
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这些秘密被母亲从自己的嘴里诈出来!
原来她并不知道……
江氏连忙上前帮老太太顺气,岑子衿也上前递茶,却都被她挥开,“你们真是好本事!我说为什么那天去了一趟三房你就回来大病一场,还有柴房里关着的那个,你们弄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