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识字,也能吃苦,总能活下去的不是?
“过两天再看看,到时候在找份伙计。”
岑子衿看看左右,一双水眸认真的看着他,“白先生,如果我请你做我的幕僚,你可愿意?”
幕僚这个行业,大多都是一些胸有谋略,但科举不得志的平头书生才会做的,在真正的文人眼里是个不入流的,在官员眼里,更是如同下人一般的存在。
她话刚说完,白黎的脸色就变的十分难看,“小姐,白某十分感激您多次出手相助,但小姐的这个要求,请恕我难从命。”
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要答应了,他这被子恐怕都会和科举无缘了。
“白先生先别忙着拒绝,我说的幕僚,是说在不影响你准备科举的情况下,帮我处理一些京都的事情,另外,你可以带着你娘搬到我现在住的宅子里去,她的身体,我也会派人精心照料,不知道这样你可愿意?”
白黎沉默。
“你不必着急回答,如果你想好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不影响自己的科举,也就是说不会公开他的幕僚身份,但这并不是最让他心动的。
能派人惊喜精心照顾家中老母,这个才是白黎最在意的。
哪怕是嘴上说的再好听,可是他在京都没有任何根基,读书习字都要花钱,娘的药材也不敢挑好的买,现在是寒冬,房间里连普通的煤炭都舍不得买,干茶烧出来的灰烬每天落满了那两间小屋,碰上有湿柴的时候,更是熏得不能进人。
白色大氅在地上打了一个旋儿,岑子衿敢说的话已经说完,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白黎喊住了她。
“我可以帮小姐处理京都的事物,但是我不做您的幕僚。”
岑子衿回眸一笑,像是料定了他会答应,并没有太多惊讶,只是轻轻地回应,“好。”
带着她们母子从那简陋的住处回来,岑子衿就让人在外院给他们母子收拾出来了一个一明两暗的小偏院。
虽然这小偏院面积不大,但是一应东西俱全,比他们原来的住处不知好上多少,还有一个八九岁大的小姑娘,专门帮着伺候老太太的身体。
卢言原也问过要不要搬过来,但是岑敛目前还在京城,幕僚们还没有遣散,岑子衿便命他再等等,并把外面的联络交给他整理安排。
被委以重任的卢言干劲十足,借着府里的幕僚近来都没人管,天天往外面跑。
他心里自然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
在岑敛身边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建树,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功劳给岑子衿看,但是,现在岑子衿身边只有他一个算得上幕僚的人,又给了他这么多的权利让她大展拳脚,天时地利人和,他要是还做不出来点什么,那他这辈子可真是坨扶不上钱的烂泥了。
花枝招展的卢言此时还不知道,就在岑子衿身边,他迎来了一位劲敌。
岑子衿坐在小塌上烫脚,青瓷在旁边给她回报外面打听来的消息,整个人说的唾沫横飞,痛快解气。
“外面传得可神了,尤其是今天南忠伯被传进了宫里遭上面大骂的事情,听得真让人解气!不过最痛快的事,是好些人把南忠伯府这些年欺男霸女,鱼肉百姓的事情全捅了出来,其中竟然还包括南忠伯府的世子强娶朝中官员的妻子为妾的荒唐事儿!今上已经下令,剥夺南忠伯府的敕号,将连家赶回原籍,无令永不得返京。”
青瓷连说带比划,只顾着高兴,却没有看到自家小姐的眉头越蹙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