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本就是有守岁的习惯,虽然今年身边没什么亲人,岑子衿还是在发完了府里的赏钱之后,安排阿碗她们去陪着两位夫人和白先生守岁。
坐在书房里,岑子衿有点想念小时候,对她来说,小时候似乎很远很远,只记得,父亲会在他的书房教哥哥下棋,母亲则在书案上教她作画。
不过,这些再也不可能了。
想到作画,岑子衿更是哑然,从她醒来到现在,好像除了画绣庄的花样和婶娘的寿宴贺礼,她还真么好好做过画。
提笔的时候,本想再画一幅山水图,可看到墨条的时候,她又忽然改了主意。
一袭青袍,双手抄袖,自竹林缓步而出,剑眉斜出,突出的眉骨,狭长的眼睛里星辰璀璨。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谈修龄的场景。
那一次,他没有揭穿她的小伎俩,想必后来听说发生的事情,他也是能猜到大概的,这也算是一种恩惠不是么?
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两人会定亲。
“这是,画的我么?”
一声温润清朗的声音从头听传来,岑子衿一惊,一双素白的手直接按在了砚台上。
待看到来人时,岑子衿皱眉,“谈大人?”
“冒昧打扰,还请岑三小姐见谅,只是我回京的事情,暂时不想让人知晓,所以岑三小姐可都不要声张?”
这人都已经登堂入室了,还让她不要声张?
岑子衿笑了一声,“嗯,老夫人年前送东西来的时候不是说你不回来了么?”
“骗她的。”
“……”
两人都不说话,书房里就莫名升起了一些暧昧的气氛,岑子衿难得脸红了一下,问,“吃了么?”
谈修龄的眼睛闪烁了一下,诚实道,“还没。”
想到他会很辛苦,却没猜到是这样的情形,岑子衿让他先坐一会儿,自己走了出去。
这个时间,肯定不能喊阿碗她们,好在是大年夜,厨房备的食材多,她简单地收拾出来几个小菜,又把锅上一直蒸着的点心取出来一些,拨开炉火,迅速给他下了一碗汤饺端出来。
可等到她进到书房的时候,却发现座椅上空无一人,视线一转,才在小塌上看到那个靠着小几闭目的人。
“主子昼夜不停地赶了三天的路,他身上还有伤,因为怕老夫人担心,所以没回府,还望小姐不要怪罪主子失礼。”
白海不知道从哪出来,站在岑子衿背后小声解释。
岑子衿把托盘放到书桌上,皱眉问他,“他受伤了?”
“是,伤在后背上,已经简单处理过了,不过等会儿还要换药。”
岑子衿抿唇点头,,“知道了,我喊他起来用点东西,等会儿你来给他上药就好。”
白海哭着一张脸,“小姐,我也连续赶了三天路……而且还要担心有追兵,不知道有没有地方让我先睡上一晚,您既然和主子已经定亲,可否……”
白海的话没说完,但是岑子衿的脸已经红的彻底。
他这是让自己给谈修龄上药?
虽说两人已经定亲,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