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生怕儿子不同意这门亲事,连忙抢着说:“当然不会,我们老大是最有孝心的了,是不是呀?明。”赵明只能无言的笑笑,“不过老大我跟你说,这姑娘你一定满意,要说相貌,我敢说我还没有见到过,就是县城里也难找啊,明天你就可以去看看人,要说针线,那是没得说,你等一下,我拿些东给你看。”母亲边说边急忙的走出去,望着母亲亲切的背,赵明心中涌起一阵动。“那姑娘呀,要说书理也是读到初中毕业了。”老太爷说着拍了一下脑门:“我想起来了,那姑娘也是陪衬中学毕业的啊,说不定你还认识呢。”“么字?”“胡慧珍,就是胡正家的二姑娘。”“胡正伯伯的二女儿?我认识,我见过的。”
少年时许多往事,一齐涌上心头。刚开记忆的闸门,母亲已拿来了一些针织,明过来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手针线可以称绝,拿在手里是两双鞋,一双腰棉鞋针线细密,样精,一只鞋底绣了行里,另一只鞋底绣了读万卷书,字不是太好,但很公正耐看。另一双是鞋,铁绣红的鞋面,一只鞋的内则绣诗书继,另一只鞋的内侧绣忠厚传家。两双鞋垫,一双绣的是竹,另一双秀的是梅,绣梅的那一双,一只绣了“慧”字,另一只绣了“珍”字都绣的是篆书。“针线实在太好,简直是一个个精的工艺,也很有书卷气。”赵明不自禁的赞一番,并拿在手里不住把玩。
“针线好呀,人还漂亮的很呢。”母亲在一旁忍不住说,生怕儿子不愿意。“我道,等明天见了面说吧!”一家人又扯了一些闲话,明说要房休息,老两口见明的神态,这下心中一块大石头。
赵明辞父母要到自己的房间,刚要推门“大哥!”三个弟弟淘气的从转角处跳出来,哈哈哈的笑着招呼。“二弟三弟四弟,你们去忙你们的吧,大哥想歇歇了。”四弟捂着嘴咯咯的笑着,“笑么,你这个小淘气。”三个弟弟也忍不住,哈哈哈哈大笑起来。“大哥,你是不是要娶大嫂了?”二弟笑着说,“谁跟你说的?乱讲。”“我们在门外偷偷听见的。”三弟得意的说,“是我们早就晓得了,我还道嫂子长的很好漂亮,爸爸妈妈去看亲,只带了我一个人去,二哥和三哥都没有去成,爸爸妈妈说他们太淘气,没让他们去。”“好了好啦,进来吧,我给你们带了东来了,快进来拿。”
三个弟弟便簇拥着明进屋,明从皮箱里拿出一本《三国演义》,一本《水浒全传》,说:“二弟,你已经十岁了,要多读书,这两送给你。”“谢谢大哥!”二弟双手过书来,还的给大哥鞠了一躬。“来,三弟你不是爱练毛笔字吗?我跟你买来颜、柳、欧、苏、赵字帖各一本,我想你性格随意宽厚,练赵体最好,因为字如其人。”“多谢大哥!”双手过来也鞠一躬。“你喜欢画画,我给你买了二十本连环画和《绘画础》。”“谢谢大哥!”四弟也学着二哥和三哥的样子,地鞠了一躬,由于腰弯得太下去,向前一扑,差点摔倒,明一把扶住,拍拍他的肩膀:“是的,学何东都要有长性,就是人们说的有恒心能学有所成,你二哥爱读书,你三哥爱书法都很有恒心,我希望你画画也要有恒心,道吗?”“道,爸爸妈妈都这样育我,要我学大哥,可惜我太贪玩了。”
三个弟弟辞出来都很高兴,跑着跳着向自己的房间里冲去。见他们快乐远去的背,赵明的心充满了慨,他把自己重重的摔在床上:“啊!家多好呀!”“明,我跟你烧好了热水,在大锅里去洗个澡吧,把衣服换下来,明天要去相亲呢。”“谢谢妈妈,我都好多天没有洗澡了。”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衣服,自己心里也充满了愉快。舀了两大桶热水,一手一桶提到洗澡房里去,极为畅快舒服的洗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热水澡,这到房间,躺在床上点上一支烟,望着天板,小声念道:“胡慧珍,怎么这么巧?”
在这之前,他见过胡慧珍三面,都历历在目,晰如昨天。第一是十三岁那年父亲带他去为胡正的爹祝寿,他看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苗苗条条的,爱咯咯咯的笑,正和一与年龄相仿的小女孩儿甩绳,的已满十二岁的大姐正在转来转去的跳,有时候单脚跳,有时候双脚跳,直到累得跳不起来了,歇下来。胡慧珍和另一个小女孩继续甩绳,的表姐来跳绳了,跳不了几下就绊绳了。小表姐一气之下不玩了,跑了。小慧珍正玩在兴头上,见表姐跑了,玩不起来了。一下子就哭了起来,赵明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绳索说:“妹妹,不要哭了我来和你们一起玩儿吧!”几个孩子高高兴兴的玩起了跳绳。
胡慧珍高兴的跑动两,一个鹞子翻身进了甩动的绳圈跳起来,跳的很轻松,一双穿红鞋的小巧的脚,只轻轻的的一跳,绳便从的脚底让过,时而转着身子跳,背后的长辫随着身子的摆动,甩来甩去,煞是好看。
赵明看得入神,心中不住的喝彩。小慧珍直到累得跳不动了,停下来,过赵明手上的绳,笑着鞠了一躬:“谢谢小哥哥我胡慧珍,你么字?”“我赵明,是赵家大院的。”“啊,你就是赵明啊,姐姐,他就是赵明。”“我们爸爸经提到你的字,要我们向你学习呢!”胡慧珍的姐姐胡慧芳笑着说。“胡伯伯经讲我的字?”“还有一个么王玉坤的小胖子,说你们读书很好,字写的好,将来是有大出息的。”两姐妹你一句我一句的抢着说,这是赵明与胡慧珍的第一认识。
第二是给赵明在赵家大院行成人礼,赵明满十四岁,也请了胡正,两姐妹也双双前来,也是最早的客人。俩悄悄来到书房门前,赵明正在书房里朗朗有声,易扬顿挫的背《岳阳楼记》,“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嘻嘻!”二人见他摇头晃脑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赵明没有头,继续背诵古文。
他背功课,这头看见窗外笑着的两姐妹,“是胡家妹妹来了,快请进来坐。”姐妹二人大方的走进书房东张望。书房临窗是一张黑漆发亮的书桌,桌上有一方大砚台,右侧吊一笔架上吊满了大小毛笔,桌上了一大叠四书经之的书,左边是一大叠练字本和作文本,窗戶右边墙上用赵体字写了“书有未曾我读过,”左边墙上写了“事无不可对人言。”对着窗戶的墙上是一大横幅,用颜体字写的岳飞的《满江红》,厚重俊朗。“这《满江红》也是你写的吗?”胡慧芳佩服的问道。“是我的一同窗写来送我的。”“是王玉坤吧?”胡慧珍问道:“写得好啊!送给我吧!”“这——”明为难的沉吟着,“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明毅然的说:“不,我送给你。请坐一会儿,请稍等。”说走出去了。
“二妹,你呀,就是看都看得出来人家很喜欢这幅字,怎么好开口要呢?”“怎么不好开口呢?”说话间赵明已经带人端着梯凳走进屋来,“二表哥,帮我把这幅字下来。”“明,你挂几天啊?”“就是,你挂几天啊?”胡慧珍的眼睛很入神的看着这幅字说。“二表哥呀,你不我自己来。”“好好,我去下来吧!”字轴很快下来了,明双手将字轴递给惠珍:“送给你!”“我不要,那上面的落款是王玉坤送给你的,你要是心送给我,就在那上面写几个字!”“好,虽然我的字不如玉坤的字,我就献丑了。”
字轴太大,书案不下,又二表哥挂上,这站在梯凳上左手端砚,右手握笔在玉坤落款:望明兄不忘岳飞之惠存的一则写上:明转慧珍妹妹惠存。“谢谢!”胡慧珍笑得眉眼弯弯,并向明地鞠了一躬,双手过那幅字轴,并小声歉意地说:“多不好意,你看这面墙都了。”“不要紧的,我请玉坤写一幅就是了。”这就是他们的第二往。但那之后小姑娘那漂亮,率、泼的子,在他眼前很长时间挥之不去。
第三是明考上大学后,赵老太爷遍撒亲友帖摆酒席大宴宾客。此时,胡慧珍是一个人同父亲来的,十岁的已长得非漂亮,修长的身材,乌黑的大眼睛,蛋型脸,樱桃嘴,细长眉。随意的刘,粗黑的长辫,在哪里,人们的眼神便时不时地望向那里。胡正本来不要来,坚决要来,最后来了。而的眼神,也不时的在人群中寻找,多想看看此时的赵明是么样子?还是以前那么随和,那么善解人意,成全人吗?
人们三个一群个一堆的在谈论赵明,此时胡慧珍站着和父亲闲谈,父亲说:“二妹,你看到没有?天很多人家都带了女儿来,而都是十、八岁的姑娘呢!”“嗯,看到了。”“你道是么原因吗?”“我怎么道呢?”胡慧珍笑着说。“二妹呀,你动动脑子吧,赵家大院财力雄厚,而儿子读书用功,又考上了大学呀,最好的大学呀,就像考进士那么难呀,人家考上了。明这娃娃成呀,前途无量啊!”“爸爸,你是说们都想——”为了避免爸爸无休无尽的说下去,慧珍故着猛醒之状,断了父亲的话。“都想么说出来吧!”“都想和赵家大院攀亲呀!”说到这里心里一酸,说不下去了。“二妹,你不笨呀,那么你有么想法呢?”“人家——”“不好意了吧?我早就晓得你的心。”“爸,乱说呀,人家有么心事嘛?”“你还想瞒我,你大姐出嫁时就跟你妈说了你的心事。”“大姐乱说,乱说话。”慧珍背过身去,扭动身子不依不饶的说。“我乱说,对了吧?我还懒得说,懒得理呢。”闭起眼睛,口哼起了川剧《穆柯寨》。
“爸爸!爸爸!”胡慧珍摇着父亲,又从父亲的腰上出叶子烟杆,递到父亲手上,装上叶子烟,父亲这笑着咬着烟嘴说:“爸爸乱说没有,嗯?”胡慧珍已燃纸媒,一边吹燃火一边说:“爸爸就是胡说,就是胡说,你怎么老是开我的玩笑呢?”
赵家老太爷赵举贤红满面的笑着,双手高过头顶,八方拱,出来招呼八方宾客,“老太爷,好福气呀!”“赵大哥,祖上积德呀!”人们都站起来,大声的说着祝福的话,老太爷高声的招呼道:“各亲友,请入座吧!”于是赵家大院的大厅上,廊檐上,院坝里,很快坐满了客人。。
胡慧珍小声的说:“爸爸恐怕有二十多桌吧?”“我数了一下,三十桌只多不少?”赵老太爷站在临时搭起的小台上,四看看双手向下按了按大厅的喧闹声渐渐小下去,赵明站在赵老太爷的旁边,有些腼腆的望着他。老太爷大声说:“谢各乡党邻里,前来参加明的践行酒宴,谢了!”赵明走上台去,说道:“谢各父老乡亲,明一定勤奋上进,学有所成,报答大家对我的关怀和厚爱,谢谢了!”说的鞠了一躬,他抬起身子就看见了人群中的长成大姑娘的胡慧珍,是那样的俊俏,引人注目,他很想向胡慧珍走去,胡慧珍也出神的看着他。这时赵老太爷来他,要他桌去敬酒,赵明就没有了时间,去关照胡慧珍父女俩。
未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