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终究还是人类。”卡塞说：“人会有的情绪有我也会有，人会有的悲痛我也会有，人会有的感动我也会有……或许思维方式类似你们，我也感到荣幸，但现在的我终究只是一半的龙，我的体内还流着一半人的血，这些血让我随时拥有人的感情，还有孤独……龙会孤独么？”

“……我不知道。”种森认真思考，然后轻轻摇头。

他很认真的思考了，因为这个是严肃的问题，问这个问题的人也很严肃——他从未见过这么严肃的卡塞，平时这家伙是个逗比来着，可这时候严肃的像是个固执执拗的老学究。

但是他也没有答案。

龙会孤独么？他不知道。他没有感到孤独过。那么有没有谁感受过孤独呢？他也不知道。

真是糟糕的答案，他的心情有点坏了。

“所以我珍惜同伴也不稀奇，对么？”卡塞轻声说。

“对，不稀奇。”种森点头：“可你没有想过么？一旦下次攻势之后你的人完好无损，而其他队伍死伤惨重，是个有眼睛的人都会看出来你有问题。还是很大的问题，到来的最强者或许现在不会审判你，却一定会让你们执行最危险的任务。因为现在是战争时刻，任何不大的问题都得为找到我杀掉我让路。”

“那么接下来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死，一个是生；死了什么都好说，因为什么都没了，再重的惩罚你也承受不了。可如果你在战斗里活了下来，那么迎接你的将是秘党党规的审判，我记得是什么来着……《亚伯拉罕血统契》，好像是这个吧？”

“没错。”卡塞点头。

“秘党传承千年，经过了黑暗迷蒙的中世纪，他们对龙那么恐惧，为了阻止我们复苏做了那么多努力，《亚伯拉罕血统契》必定是十分严苛的规定，一点错误就会被裁决，而你……”种森露出轻蔑的眼神，“哪怕这样也在所不惜么？为了几个产生了感情的工具……”

种森问：“把自己的所有努力和过往全部抛弃。”

“人活着总得有点觉得珍贵的东西，或许是记忆里美好的画面，或许是值得珍惜的小东西，或许是某个人，或许是某个宏大的目标，为了它你愿意牺牲一切，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卡塞说：“我觉得那就是我珍贵的东西，值得做出牺牲。”

“有点道理……好吧，看你这么坚持我就答应你好了。”卡塞裂开嘴角狞笑，瞳孔里闪过一抹讥讽，“不过我还记得你说我会死在什么昂热手里……不如我们先来练练吧。看看我到底会不会死在所谓的秘党最强者手里！”

瞳孔里金色的光焰暴涨！

龙威炙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