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斩”字,一群人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傅长河手持军令,从每个跪着的人面前走过。
虽然傅长河近在咫尺,却无人敢出声求饶。
而在整个校场上,数万士卒挺直身板立着。
虽说已是秋季,可到了午间,酷热依旧让他们汗如雨下。
“斩!”傅长河将军令掷在地上。
所有人都慌了,但依旧不敢发声,只能无奈地低下头。
又是一批悍卒向他们走近,光着上身,手中握着雪亮大刀,刀柄握环上缠着红布,红布另一头裹在手上。
司马冲他们喊道:“行刑!”
这些悍卒高举大刀,然后动作一致地从这些跪在地上的人的头顶上方三寸高位置砍过。
虚晃一枪!
那些已经闭目等死地人只听到刀片破空带来的呼呼风声,却没有感受到痛苦,更没有见到鲜血四溅身首异处的恐怖场景,疑惑地睁开眼看向傅长河。
傅长河此时已经散开发髻,手持一把鎏金短刃。
“都督军令遭外敌模仿,笔迹也被外人学去,这才有今日之事,罪不在诸君,在我!”
傅长河运起真气将声音传遍整个校场,每个士卒都挺胸抬头目视前方。
“军令被人模仿,是我这个大都督职责不到位,没有看到军令外泄可能造成的危害而降低了警惕,第一个斩的人也应该是我!
但静海道如今已是危如累卵的局面,我若是此刻求一痛快死法倒是干脆,可外敌入侵,诸君家园失守沦为阶下囚,那我傅长河的过失便是万死莫赎!
故今日,我断发为诫,效仿魏武帝曹操,以发代我受刑,留有用之身,为诸君再尽一份力!”
傅长河吼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众士卒见傅长河断发受刑,顿时泪流满面,皆呼:“愿为都督效死!”
傅长河借机登台道:“如今皇帝昏聩,受奸佞小人蛊惑,竟欲举大军侵入静海道,杀我兄弟,掳我子嗣,欺辱妻女。
使老弱为奴,毁家园为乐,占我田地,夺我资财。
大夏立国百载,苛待百姓之人未闻有甚过当今皇帝者。
是故忠良远走乡野,小丑竟登庙堂。操权柄使其族阡陌万亩,掌刑罚致冤屈者告状无门。
故今日我傅长河在此与诸君相约,清君侧,诛佞臣!
佞臣者,一曰齐尽川,二曰符朗,三曰唐松,四曰……”
一通念名之后,傅长河将皇帝赐予的旗帜换下,升起傅家百年前还未投靠大夏皇帝的虎蛟腾海旗!
众士卒其实早有猜测,却没想到傅长河借今日正式宣告,将自家大旗打了出来。
这样一来,等于说傅家与大夏割裂,双方之间再无寰转余地。
在傅长河换旗之时,东门郡来了两路精兵,加强平泉关的防守力量。
同时各郡县都已经按照傅家军令,将大夏龙旗丢弃,换上傅家旗。
至此,傅家第一个宣布与大夏为敌,静海道全境彻底关闭对外行走通道,成为一处三面对敌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