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到了!”
昭通收敛笑意,领着姜铖走到慧宁宫,慧宁宫宫门大开。
一十二名宫娥盛装打扮,笑盈盈分列道旁,寺人们站在她们身后,手中各提一个花篮子。
“二皇子!”宫娥们齐声行礼,同时从花篮子里取出花瓣撒在地上。
姜铖踏着花瓣走到殿门前。
一名身穿大红广袖裙的贵妇在两名宫娥搀扶下凝望着他。
“母妃!孩儿不孝,今日才……”
姜铖跪倒在地,刚欲拜下,贵妇快步上前扶住他的双肩。
“吾儿瘦了!快让母妃好好看看!”
姜铖抬起头,眼眶湿润。
符皇妃鼻头一酸,眼泪也“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两名宫娥递上手帕,声音中也略带哭腔:“娘娘,今日是二皇子归来的喜日,该高兴才是,莫要伤心。”
“是了是了!吾儿快快起来,随母妃进殿,给你备了爱吃的点心!”
姜铖随皇妃进了殿,昭通安排那些宫娥和寺人打扫撒下的花瓣。
“麻利些!”宫娥撒花相迎,有些僭越了,若是被其他人瞧见难免嚼舌头,昭通心里透亮。
符皇妃进了里屋,换了一身鹅黄色襦裙,明艳动人,虽已是三十多岁的人,眼角却不见一丝皱纹,保养得当。
“吾儿,这些都是你爱吃的!瞧瞧!黄杏糕,绿玉馃,雪梅酥,这壶明春茶是嵩岭道今年贡来的第一批茶叶所泡,快尝尝!”
符皇妃招呼姜铖的时候,宫娥们还在不断地上各色糕点。
“母妃,不用忙碌了,孩儿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姜铖笑着说道,感动不已。
侍奉皇妃的绿衣宫娥笑着说道:“娘娘为了二皇子可是把宫中的御厨都使唤了个遍!
今日只做了二十五道点心,明日还有呢!”
“就属你话多!”符皇妃笑着剜了绿衣宫娥一眼,宫娥吐了吐香舌,为姜铖布菜。
姜铖环视四周,屋内只有符皇妃与两名贴身宫娥。他放下筷子,问道:“母妃,父皇怎么会想起把我召回京?”
符皇妃收起笑意,望了门口一眼,绿衣宫娥知趣地站到门边,防止外人窥听。
“是啊!你父皇能想起有你这么个儿子在边塞,真不容易!
锦叶宫变后,你狼狈出宫,你外祖大破天狼人的功绩无人敢提。本以为我们符家要出一位异姓王,没想到那些人居然使出这等卑劣手段,一石二鸟!”
符皇妃直到今日也没有消去心头怒意。
提到“锦叶宫变”姜铖笑意全无,他忍不住握紧拳头。
符皇妃拍了拍他的手,宽慰道:“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们还能嚼什么舌根?
这次叫你回来,一方面是因为你父皇觉得对你的惩罚差不多够了,一方面也是因为晋王的势力扩张的太快!
黄州道自不用说,那是他们齐家的自留地,外人别想插足。
可这些年,嵩岭和羯羌两道都有大皇子的人出任地方主官,加上他在京中如鱼得水,满朝大臣快有三成都倒向他了,前些时间有人带头请立太子,怕是触到了你父皇的痛处,他才下定决心把你召回来!”
“请立太子?哼哼!”姜铖冷笑两声。
“是啊!你父皇当年登上太子这个位置……所以他深知东宫之位不可轻易予人,根基稳固后,皇位也不是遥不可及之物。
他把你召回来,就是要用你制衡晋王,只要你们斗个不停,他才能从中调度,这便是帝王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