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噗通”一声闷响,艄公的尸体在溅起一片水花之后,伴随着水流一路向着汉水下游漂去。
孙策看都没看艄公尸体一眼,直接翻身上马,手中佩剑一挥,大声下令道:“全军听令!渡河追击张业狗贼!便是追至天涯海角,也要斩其首级而回!”
听到孙策的命令之后,他身后那些向来唯命是从的将士们不禁有些面面相觑了。
如今的汉水水位虽然较低,但也有齐腰深了,就这么下去的话,即便是骑在马背上,恐怕也得被淹到马腿以上。
而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汉水上游,水流速度相对来说要湍急一些,再加上如今河水太过冰凉刺骨,如果就这么下去的话,很难保证不会被冻的双腿麻木,然后被河水冲走。
不过,这些骑兵毕竟都是跟随孙坚征战多年的老兵,虽然心中直打鼓,但对于将领的命令还是都严格执行的,即便是要他们去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们也不会有半分推辞。
就在众将士各个表情严肃的准备下水之时,程普再也忍不住了,翻身下马一把拉住孙策的马缰绳。
“德谋叔父,你又待如何?”
这一次,孙策没有再给程普半点好脸色,如果不是程普的话,他现在早已经提着张业几人的人头回去复命了。
之所以没有当场发火,也就是看在程普的辈分上,但要孙策再有上马好脸色,孙策还真没有这么好的脾气。
程普也没有去计较孙策的失礼之处,而是面露急切的劝道:“大公子,不能再追了,如今这汉水水流湍急,且水温刺骨,将士们下去恐有不必要的伤亡啊!”
“那又如何,将士们行军打仗,哪里会没有死伤的?”
孙策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丝毫没有将程普的话放在心上,甚至觉得程普实在有些妇人之仁,战场上机会稍纵即逝,哪有那么多时间去考虑这么多。
程普依旧紧紧抓着孙策的马缰绳不愿松手,坚持劝道:“大公子!莫要再执迷不悟了!张业他们已经过河一个多时辰了,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河对岸地形如此宽阔,就算将咱们身后的将士们分成一百队,也难以搜查到每一处,而且对岸就是江夏境内了,若无刺史大人或者朝廷的调令的话,我等是不能擅自调兵入境的,否则若是被有心人得知的话,恐遭他人抨击啊,大公子,主公如今的一切来之不易,还请大公子三思而行啊.也请大公子为主公保留下这一千铁骑吧,这可都是主公的心头肉啊”
这一次,程普每说一句话,孙策的双拳就忍不住握紧几分,直到程普把话说完之后,孙策的手掌已经被自己的指甲刺破,鲜血顺着指缝流出,孙策却犹自未知。
“啊!!”
最终,孙策再也压抑不住胸中的怒火,脸上的平静表情再也装不下去了,仰天发出一声震天怒吼之后,甩手奋力将佩剑投入汉水之中,以手指天大声立誓道:“黄天在上!厚土在下!孙策今日在此立誓!此生某必杀张业狗贼!若不杀此贼!某孙策愿受天打五雷轰!!”
听到孙策居然立此毒誓,出了程普与韩当二人之外,其余将士都是一脸震惊之色,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他们的少主会对那个叫张业的人有如此深的仇恨。
他们这些骑兵都是孙坚的心头肉,每天训练完毕之后,便可以回营休息了。
因此,对于昨天晚上发生在长沙城外的战斗完全不知道,都还以为那个叫张业的就是个逃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