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李海川、王海山赶回去,立即控制局面,大家虽仍然不忿,最终没打起来。
不过,这件事情的复杂性远超想象,李王二氏相交百年,说是世代交好,可平时鸡毛蒜皮的纠葛也不少,此时情绪对立,矛盾被无限放大,距离大规模冲突只差一个火苗。
当一群人发现王四海死亡、王朝需不见踪影,火苗被点燃了!
王朝需有一个游说王翰的家仆,得知少爷失踪,心急如焚,不断忽悠王氏一群想出山的子弟,迅速赶往鞍山。
王神秀出来阻拦,这群人丝毫不给面子!
王翰声色俱厉,狠声道:“四海少爷被人击杀,朝需少爷失踪,我们必须要去禀告王大少爷,尔后发生什么事,你们自己决断罢!”
王神秀无奈,摇摇头,道:“王氏世代生于此、长于此,与李氏同气连枝,劳什子指挥使头衔无非是个空壳,李大爷当寨主的时候,朝廷诏书都没一封,你们就这么在意?”
“再说,此时天寒地冻,你们去了鞍山,居于何处、食于何处?”
“至于你们去传话王朝需失踪,于我看来反而是小事,他是成年人,难不成还需人时刻关注?万一他已经回鞍山了呢?”
王翰嘿嘿一笑,顿时乐了,脸上忽然凶相尽露:“说得好听!你当朝需少爷是三岁小儿?他要走不会和我们打招呼?这必然是李氏暗中抓了朝需少爷!我们没能力要人,自然有人有能力!”
说完,这厮一挥手,熙熙攘攘人群随即就走,哪怕一群父老也阻拦不得,顿时走掉了数百人。
张破虏忽然出现在王神秀身边,问道:“你为何不走?”
王神秀仿似被抽空了精气神,无力道:“走,走哪里去?”
“此处是我们的家,离了此处,就像无根的浮萍。王翰他们当然可以走,其中一大部分都是父母俱亡之人,另外一小部分,乃是父母授意,或征得父母同意……人心,乱了啊!”
张破虏也为王氏感到悲哀,情不自禁重复道:“不错,人心一乱,队伍就不好带了!”
王神秀诧异地看了张破虏一眼,道:“你刚刚击败朴家寨,声名鹊起,威望正隆,为何会有此言?”
张破虏白了一眼,懒得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鞍山卫要来人,怎么办?”
这话戳中了王神秀的死穴,平时显得丰神俊秀的年轻人,霎时脸色苍白,竟然说不出话来。
良久,王神秀才回答道:“我的骄傲让我告诉你,就算鞍山卫来攻打李家寨,大不了鱼死网破!可我的理智……你说怎么办?”
张破虏嘿嘿笑起来。
王神秀果然是聪明人,现在路只有一条,这厮却非要张破虏主动开口,以便捞一个好条件。
可是,他低估了张破虏的无耻!
张破虏掉头就走,毫不迟疑,一边走还一边唱小曲!
等少年走到几百米开外,王神秀才脸色一变,发现估算错误,垂头丧气地道:“混账,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张破虏施施然转身,仿似他刚刚根本不是走在滑溜的雪地里,而是漫步在花园,那副拽拽的样子,让王神秀恨不得一拳打烂他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