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寇在七亘村被伏击过一次了,肯定会认为八路军会立刻转移,那我就偏偏不转移,继续守在这里,再伏击你一次!
于是,旅长在三日之后,再次在七亘村设伏,结果真的又迎来了一支日寇的运输队,再一次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重叠伏击战,是旅长的拿手好戏,曾经数次使用,都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
赵刚不否认,自己决定在此再进行一次伏击,也是从旅长指挥的战斗中获得了灵感。
作战参谋小李听得直皱眉头,“政委,旅长指挥的重叠伏击战,我也是研究过的。
利用敌人的逆向思维,认为我军伏击了一次,不会守在这里,然后进行二次伏击。
可是,前面已经进行了二次伏击,敌人总该长记性了吧!怎么可能给我们第三次伏击的机会?”
赵刚低头不语,短时间在同一个地方进行第三次伏击,是没有战例可循的。
他不否认小李说的很有道理,敌人吃了两次亏,总该是长点儿记性的。
难道放弃吗?
眼下时间不多了,再想寻一个合适的伏击地点,恐怕是来不及了。
正当赵刚犹豫不决时。
二营长哈哈大笑:“战场上哪有百分百的事,伏击不成,打阻击也行啊!
不管有没有地利的优势,我们二营,硬抗日军一个大队,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的话坚定了赵刚的信心,二营的实力并不差,哪怕伏击不成,也有足够的旋转余地。
顶多是占不了太多的便宜罢了。
于是乎,统一了思想,二营就在血迹还没有消失的野狼坡,埋伏了下来,等着第三次给敌人放血。
趴在丛林里,带着一顶碧绿色的草帽,作战参谋小李心情极为复杂。
从内心上来讲,他肯定是愿意看到政委的想法是对的,他们大胜敌军。
可那样,他的脸面就丢尽了。
另一方面,如果二营扛不住日军的进攻,以惨败收场。
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唉,政委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
“敌人快来了,都安静。”
赵刚左手举着望远镜,右手举着配枪,亲自带兵打仗,对他来说也是头一回。
以前怎么打,都有李云龙拿主意,他偶尔提两个建议,没有太大的压力。
今天,他的一个决定,将会引起数千人规模的战斗,影响成百上千的人生命。
沉甸甸的压力,就像一块块石头压在身上,赵刚只觉得身子沉重无比,呼吸也变得更急促了。
打头阵的,是皇协军二十四师一团。
许胜发能当上团长,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高超的指挥才能,主要因为他是师长的小舅子。
沾着一层姻亲的关系,自然就会得到格外的信任。
刘雄飞对于一团没有别的太多的要求,只有一个:忠诚。
日本人来之前,军阀混战的局面,有枪有人就是草头王。
刘雄飞是那个年代过来的,非常清楚一支只忠诚于自己的部队是多么重要。
小舅子丝毫没有指挥才能就当团长,根本不是稀奇事。
辅佐的参谋懂的就行了。
“团长,前面就是野狼坡,咱们团昨天在这让八路伏击了两回,要不要派人到林子里好好侦查侦查?”
许胜发朝林子的方向看了一眼:“侦查?用不着吧,你他娘的会在同一个地方,准备三次伏击?那不是把八路当傻子了!”
参谋认同的点点头,他其实也不认为,会有人蠢到在同一个地方,打第三次伏击战。
岂不是把敌人当傻子了!
只是建议不说不行,昨天第二次回来的时候,八路不知道怎么没走,他们倒霉的又挨打了。
那次他根本没料到,差一点挨了枪子的许胜发,气的把责任都甩到了他身上。
妥妥的背黑锅。
这回他学精了,反正已经提醒过了,不照做那是团长的责任,跟他一个只有建议权的参谋毫无关系。
大队的皇协军,在这地方吃了两次亏,还是不准备费工夫,进行细致的侦查,直接大摇大摆的通过。
趴在树林里的赵刚,长长的松了口气,手指也从扳机上放下来了。
皇协军从来不是他们的第一目标,还好敌人不准备细致侦查,不然就只能硬着头皮打了。
现在就看日军的了。
坐着滑杆的山下俊秀,望着此处如此熟悉的场景,断掉的腿就是一阵一阵的疼。
“前队顺利通过了?”他在用话语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免得自己越想越疼。
前面一声枪也没响,部队一刻也没停,结果如何是显而易见的。
参谋人员的回答也不出所料。
山下俊秀疼的呲牙,痛苦让他的大脑更加活跃:“土八路路极其擅长游击战,也很喜欢出其不意,在各种地形打伏击。
昨天,我们就吃了大亏,明明八路已经再此伏击过一次了,却还是忽视了。完全没想到八路会来第二次。”
他问旁边的作战参谋:“田中君,你觉得八路会不会在此,搞一个第三次伏击战?”
田中参谋长是个刻板的军官,他就像个精密的机器,把步兵操典和指挥操典,全都背了个滚瓜烂熟。
然后在指挥部队时,直接套用上面的例子。
听到联队长的问话,他摇头道:“绝对不可能,八路的目的是进入中条山山脉,不会在这特地的等我们。”
山下俊秀顿感无趣,前面队伍的顺利通过,足以验证了。
他只不过是想以此话题为延伸,讨论一下他们即将面对的敌人。
新二团在黄崖洞的表现,现在回想起来,依旧令人吃惊。
地形复杂的中条山,不会缺乏各种险要的地形。
面对一支极其擅长山地作战的部队,哪怕兵力是对方的四倍,山下俊秀依然感到担忧。
如果再次形成了如同上一次的局面,怎样才能破局呢?
他还没有想到一个好主意。
伴随着思考,日军也都走进了野狼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