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派些骑兵去外面打探一下,务必要找到辅国公他们。现在金军的威胁已经解除,可以让他们先去兴元府那边休息。”
“我这就派人去打探。”
卫原去安排不提,在金军营寨中间,有一个较大的方形帐篷。帐篷里面的人不少,一个个不是黑脸就是红脸,全都沉着。冷清了一会,从外面押进来几个金将。
这几个金将,全是刚才从遇袭的山道中,逃出升天的人,石将军也在。看样子过得很不好,一个个被反绑着双手。几人很自觉,押进来后就朝帅位上的徒单侍年跪下。可能还在想如何说话,徒单侍年用充满杀气的声音说:
“将这些败类拖出去斩了。”
“大帅饶命,”大家一听要被问斩,所有人的话都钻出来了。石将军说:
“大帅,我们虽有错,并无罪,更不应该被处斩。”
“你们不应该被处斩?”徒单侍年怒极而笑:
“我已经问过逃回来的士兵,当时围堵金将军他们的宋军并不多。你们若是来个前后夹击,不但可以解围,还有可能反败为胜。结果呢?结果你们只顾自己逃走,全然不顾身处险境的兄弟。像你们这样贪生怕死之辈,在谁的军中也难免一死。”
一共有六个将领,一个头大脸肥的中年将领很老实:
“大帅,大家当时身处险境,四周全是敌人。只是袭击我们的那些弓箭手,就不知有多少。在这种情况下,能逃出来一个是一个,谁还敢留在那里送死?”
石将军接道:“当时的情况十分凶险,我们不明他们究竟有多少人。大帅你也知道,他们的战力绝不在我们之下。众兄弟遭遇军营被劫、粮草被烧,弓箭伏击等。已全无士气,就算我们愿意留在那里助战,手下那些弟兄也不愿意。指挥不动士兵,只是我们几个有什么用?”
为了活命,大家都在找理由,说的话多少都有点道理。坐在右首的中年男子说:
“大帅,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让他们戴罪立功吧!冯将军他们已经去救金将军他们了,应该能将他们救出来。”
连番大败,徒单侍年哪真敢一下子弄死这么多将?找个台阶下:
“滚,以后若有再犯,定斩不饶。”
“多谢大帅,”六个败军之将,灰溜溜走出主营帐。徒单侍年长叹一声,眼角冒出一些泪花:
“我徒单侍年在军中待了半辈子,虽没打过大仗,小仗也有不少。从未像今日这样,连营寨都被人烧了?大家有何计可教我?只要让我能弄死那帮人,为众弟兄报仇,我就算死也愿意。”
徒单侍年一点都没虚伪,他现在虽不知道最大敌人是韩?,将韩?那些人恨得入骨。右首的中年男子一直跟着他,见证了今天在营寨中的所有事情。这个中年男子叫王家树,是他的军师。相比他而言,王家树要清楚得多。
“大帅,今日这事太不可思议了,仿佛如一根无形的绳,一直在牵着我们走。从他们开始袭营,共分四路,前三路各有分工,中军负责对付守卫粮仓的人,左右军负责烧粮仓。事后怕我们不追击,又停在营寨后面围攻我骑兵。他们一来就定好计,要引我军出去伏击。我从未遇到有人有如此头脑,岂会是兴元府那些人能为之?”
王家树虽无诸葛亮之才,当个事后诸葛亮没问题。这番分析,将徒单侍年的恨意也说消不少,被惊恐取代。
“如此心计,在我大金也难找到几人。先生以为他是何人?”
王家树摸了摸下巴一缀胡须,停了半晌才开口:
“无论金宋,这种人物都寥寥无几。我们打探到,几个月前在瓦杂山被抢了一批军马。听说连宋国的长公主都来查案了。宋国长公主赵丹嫁给韩侂胄之子韩?,她都来了,韩?不可能不来。我怀疑昨夜带兵袭击我军的人,是韩?。”
“韩??”几道声音传出,左首一个身高脸长的老头抢到发言权:
“要是此人,我军只怕麻烦大了。听说此人才智极为不凡,望远镜、酒精等等皆出自他之手。他不但在发明创造上不凡,办案也十分利害。穆斯泰的数千人,全栽在他身上了。朝廷派人刺杀他,也被他几乎全反杀。凭他的聪明,很有可能设出这种连环之计。”
这些人不傻,主要是赵丹来办案的消息,已被他们打听到。徒单侍年已经不恨高治中了,腥红着一双大眼问王家树:
“先生,你认为我们现在怎么办?”
王家树还未开口,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中年士兵,这个士兵难得露出一脸惊喜:
“大帅,金将军他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