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急忙又问：“空灵，如果他们二人的灵力恢复了，东方仙主照样拿他们没办法啊！除非东方仙主现在就把他们二人给杀了。可东方仙主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空灵，要不——你把他们二人提到天宫来，我们在这儿处置了他们二人，怎么样？”

空灵轻叹一声说：“不行！他们两个前世虽然是天族中人，可今生已是凡人，他们在凡间作了恶，自有凡间之法来惩治他们，天族是无权过问的。刚才我给东方仙主临时开了天眼，就已是触犯天规了。”

皓月说：“云霄，不用急，我猜想父亲一定会把陈锦秀和陈仙主一并送还锦秀仙庄的，至于黑袍人，也许他会跟傅仙主商量一番，然后杀了。所以，你可以每隔一段时间就吹一次箫，这样的话，他们就没有机会再去恢复自身的灵力了！”

云霄笑着说：“皓月，你可真是聪明啊！就这么办！”

云霄看了看他们二人，突然笑着说：“空灵，刚刚你才帮皓月恢复了神力，如今看来似乎是多余的啊！你看，我自己就搞定了啊！根本用不着皓月了啊！”

空灵笑着说：“你错了！在天族之中，的确用不着皓月，但如果在人间，你还是得用着皓月的，他那十三种乐器的威力是你无法估量的。再说了，你的神力已渐恢复，他如果不恢复神力，会比你早离世的。”

云霄吓得一下捂住了嘴，说：“空灵，跟陈锦秀他们打，我倒是不怕，就算皓月没有恢复神力，我也能跟他们耗下去。可你说——他会比我早离世，早——早多长时间啊？”

空灵笑着说：“你能活几百年，也许能活千年，但他最多也就活几百年。当然，我说得是你们人间的时间。”

云霄一下抓住了皓月的一只胳膊，他看着皓月，紧张地说：“别别！千万别！早一天都不可以的，我——我不知道我一个人该怎么过的！我——我在异域时，简直是生不如死的！”

皓月轻轻攥了攥他的手，柔声说：“你放心好了！我永远都不会再让你一人的，早走也不会，独留更不会！”

云霄眼圈又红了，他笑着说：“皓月，你说得！你不会再扔下我一个人了，是吗？”

皓月使劲点了点头。

云霄开心地笑着说：“那真是太好了！皓月，我们两个活上它一千年，老得走不动了，然后我们同一天死，怎么样？”

皓月轻声说：“好！”

空灵轻轻挥了一下衣袖，观望台内又是雾气缭绕了。

云霄急忙说：“空灵，你知道那九首蛟有多可恶吗？简直就一女疯子啊！”

空灵长叹一声，说：“世间之人，就是这样，因爱不成而成恨的，不在少数，她也是个可怜之人啊！万年前，白龙将他灰飞烟灭，他不但没有记恨，反而是抱着那一丝执念如白龙一样收集了残魂余魄，然后重生为人，还是前世的样子，这份执念，一般人，谁又能做得到呢？”

皓月轻轻低下了头，他心里原先只有对陈锦秀的恨，他恨她不止一次地伤害傅云霄，他甚至想着立即就要了她的命，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云霄轻叹一声，说：“空灵，世间如你一样的人，才是少之又少呢！你明明知道自己的爱终究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可你还是那样义无反顾地照顾着自己所爱之人。你——你真是好天尊！好空灵！”

空灵笑着说：“也许是从我母后那里继承来的吧！她一生深爱着两个男人，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儿子，可这两个男人却用同样的方法伤害了她。她的丈夫为了一个从未爱过他的女子丢了自己的性命；她的儿子为了一个从未爱过他的男子万年郁郁寡欢。但她依旧深爱着他们，她用尽自己的方法去拯救他们，虽然在她丈夫身上，她失败了，但至少，在她儿子身上，她也算是成功了。她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了天后，她就常年居住太后宫，再没出来过。”

云霄觉得自己又想掉眼泪了，也不知为什么，自从知晓了自己的前世之后，他总觉得自己太过敏感了，就像个女孩一样，动不动就想流泪。

云霄使劲地让自己平静了一下，然后笑着轻声安慰空灵说：“空灵，我们现在多好啊！我们三个成了好朋友了，我和皓月早晚是要离世的，但不管怎么样，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就永远记着天尊空灵。哎呀！天尊是永远不会死的啊！除非生病或老死，那得需要几万年，几十万年吧？所以啊！今世我们就好好珍惜彼此吧！”

空灵笑着说：“天尊虽然活得时间长，但每过万年，也得去往凡间历劫的。其实，我也是应该去历劫了，但我——哎！还是念着白龙啊！我怕自己一旦离开天宫，如果有一天白龙真得在人世间遇到了危险，他想着法子来到了天宫找我帮忙，而我却不在，那他怎么办？我不敢去想，所以，也不敢去历劫了。现在好了，你们来了，那我就等着你们，你们什么时候离世，我就什么时候离开天宫，去历劫！”

云霄和皓月两人同时看着空灵，他们两人眼中的感激之情，此时根本无法再用言语来说了。尤其是东方皓月，他觉得自己的前世是因为这个叫空灵的人而有了无限的光彩，虽然最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不可言，但他不能不承认，前世的白龙在空灵的呵护下曾经是多么的幸福。

空灵笑着说：“太阳快要落山了，要不——我们回乐神宫，空灵陪你们二位喝上几盅？”

云霄急忙说：“空灵，我——我还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你知道吗？你——你父尊的另一个女人，空蒙的母亲，太妃，她——她给你父尊戴了绿帽子。”

空灵脸一红，低声说：“我知道！”

云霄急忙问：“你——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啊？”

空灵苦笑着说：“母后虽然恨太妃，但她毕竟也是父尊的女人啊！母后曾经去天族死牢看过太妃，太妃知道母后对父尊的感情，她为了打击母后，竟然跟母后说了她跟护玉神的事。母后简直是被气疯了，她想着立即处死空蒙，来还击太妃，可太妃却大笑着说她们母子倒是愿意立即死去。

“母后回来跟我说了，我——我也是难以相信，我真得很想立即去杀了那个女人。母后却说‘让她自生自灭吧！她不会有好下场的，今生如此，她不会有来生，就算有，那也只能是猪狗了。至于空蒙，他是你的亲弟弟，再说了，他这一生除了深爱着那个九首蛟，其它的，他都不太在乎，只是让他的母亲给害苦了。也许有一天，空蒙会从伏魔塔中醒来，那也是天意，到时再说吧！’

“看着母后那痛不欲生的样子，我第一次心里感到了愧疚，父尊是她一生的挚爱，她不想任何人去伤害他。可白龙女伤害了父尊，但父尊是心甘情愿的；可太妃却用那样不知廉耻的方法也伤害了父尊，虽然父尊已无从知晓，但于母后而言，那也是不允许的。所以，她内心的伤痛，没人能懂。

“好在！我竟然在乐神宫遇到了那位小仙娥，她很乖巧，很懂事，她跟我说‘天尊，你日日来乐神宫，乐神不管在哪里，他都能感应到的，总有一天，他会来的，你们还会见面的。’我吃惊地看着她，她向我笑了，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的天空也不是那么灰暗了。

“我知道，白龙是我一生中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永远都无法替代，但那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可即便如此，我也愿意这样空守。可我想到了母后，因为我，她的伤痛还会再加倍。于是，我告诉母后，我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了。

“当她看到她时，她也很喜欢她，她说她定会是个好天后。真得如母后所言，天后什么事都顺着我，就算天宫众神对我有异议，她也会笑着说‘天尊，做你想做的事，只要你心中认为是对的，就去做，不用管别人怎么说。你若依旧想去乐神宫，你就去，世间什么都可以遮挡得住，唯有情感是遮不起来盖不起来的。’

“我敬重她，因为她懂我。我经常跟她讲白龙的故事，讲我们小时候的快乐时光，她总是笑着说‘天尊，这样多好啊！至少你爱过，你深爱过！世间还有比这更美好的吗？把它藏在心底，时不时地拿出来重温一下，就算不能圆满，但它至少曾经美丽过。忘不了，就不要忘，让他永远在你心中就行，你若愿意，你可以天天跟我讲，讲一辈子，我也不会嫌烦的。’

“这样一位女子，你有什么理由不去爱她？母后也看到了天后的与众不同和贤良温顺，所以，母后放心了，她永居太后宫，也就不再出来了。”

空灵一口气说了这些，云霄和皓月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心里却是翻腾不已，一位如此好的母亲，才会培养出如此好的儿子啊！

云霄笑着说：“空灵，你——你真得很好！我和皓月会一辈子，不，哪一世都记着你，都不会忘记你的！”

东方皓月也看着空灵，这次，他没有低头，也没有躲避，因为他知道，一个人如果把内心里的想法，当着第三个人全部说出来，那就说明他是真得把心中的那份念想放下了。

空灵看着皓月，笑着说：“皓月，你依旧是白龙的容颜，但你的性情已不再是他，你的心也不再是他了。我知道，他——已经永远都不会再在我面前出现了。”

空灵的眼中似乎已有了泪花。

皓月急忙说：“空灵，不！白龙永远会记着你们之间那份真挚的情感，不管他在哪一世，都会记得！”

空灵激动地问：“是真的吗？”

皓月点了点头，说：“是真的！”

云霄高兴地说：“当然是真的啊！空灵，说好了啊！我们两个此生离世时，就是你去凡间历劫时啊！”

空灵笑着，使劲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