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开岚障千山秀,削尽妖魔六宇空。”刘喜静手中石剑一声轻响斩下龙首,情不自禁念道。
而天响则记挂着小师弟,此人深不可测,正是他一手指点刘喜静培养天响剑胎,才有机会在空中使出“飞天爆竹”。
“师弟是好的。”刘喜静轻声“自言自语”道。
没有任何动作的天响剑传来一声突兀的剑鸣,玄武回忆起自己与刘喜静在天响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候面对自己不躲不闪的少年,以及今日置之死地幸而后生的果决,头一次感叹道:“我等永恒,不知何为生死,更妄谈恐惧。但会有不怕死的凡人,从来便如此吗?轩辕黄帝…还是,只是刘喜静……”
刘喜静难得没有对玄武的话挑刺,脸色有些迷茫。就像钟繇师傅说的,刘喜静从未细想自己内心对于轩辕转世的真实感受,很多事情自己做出来了,却毫无发觉,这也是一种无知。不过是现在的无知,暂时对刘喜静有益罢了。
年轻道长想收起斩下的龙首,结果手一碰到,整条幼龙都成了屑沫,天响道:“虽是幼龙,但也没那么容易死,想必体内龙珠已经偷跑了。”
活泼乱跳的小师弟依旧念念不忘道:“师哥,竹蜻蜓在哪里?我要飞上天去。”
刘喜静满面笑容,只觉得以往对贪玩顽童的讨厌都消散了。他将小师弟一把背上肩头,笑道:“没找到竹蜻蜓,但爬地虎有一只,坐好咯。”
“好耶!”
小师弟坐在刘喜静的肩上,在后者迈着腿拼命跑的时候,自己闭眼便可享受一种飞的感觉。两人、尤其是刘喜静跑了一会儿就直呼腰酸背痛,最后还是由小师弟御剑带回天宗。
而这些,都落入数十里之外的一只眼睛中。
天色已黑了许久,悬圃宫外仍旧或坐或立、或修行切磋、或偷吃些干粮甜食聚集了一群人。灯火中,天宗弟子不敢走,武家仆从不能走,还有一个不想走的,则是立在一旁的云仙子——张云歌。
张云歌其实刚站起来,她已经不为所动静坐了许久,“到底是真武门的弟子呀”是当场同为天宗弟子之人的共同心声。
悬圃宫一名胆大的女弟子上前递些食粮,被张云歌婉拒后,低着头提起眉毛道:“冒昧叫一声张师姐?”
“嗯?”张云歌轻声回应。悬圃宫弟子问道:“张师姐,怎地不继续打坐了?”
“要来了。”
“武少爷要回来了吗?”女弟子此言一出,场上无声胜有声,显然有耐不住的人在压抑着兴奋。
张云歌刚说完,武罡焱便从天而降,十分迅速,众人可以听见白袍男子周围的风声。“哐”地一声,荡起些许烟尘,武罡焱弯着身子,双脚以及左手灵剑稳当落在地上。
“主子威武!”武家上下整齐划一地吼着。这下没有吓到另一边的人,“武师兄威武”“武少无双”“武师兄!武师兄”因为悬圃宫弟子们吃饱喝足,喊得更大声,武罡焱御剑飞行起飞及落地的表演着实折服了众人。
武罡焱不能说熟视无睹,但全当欢呼、掌声为理所应当。他第一句便问开眼老人,“老师辛苦,武罡焱如何?”
开眼老人尚未说话,便有三名侍从上前,一人手捧笔墨、一人手奉《悬圃宫志》、中间一人则是写手。
武罡焱见状,心中了然,脸上露出笑容,还斜睨了一眼边上的张云歌。
老人开口,但未闭眼,道:“武罡焱,御剑千里,乃还。”侍从闻言记下。
人群里又传来一阵欢呼,也不枉他们一番苦等。趁着武罡焱开心,弟子们都围了上去,有拍马屁的、有要当场拜其为师的、甚至有人自荐枕席,可惜却是男儿,被白袍男子揪出来压在地上猛拍屁股,引起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