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突然转了视线的眼前的童息,像意识到什么她也转过头望向了身后。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冯余情这么说着,脸色带着笑意。
“余情哥,没事,你们要谈事情吗?”像是有些畏惧,她张了张口,说出了一些体面的话语:“息,记住我说的话哦,不要乱来哦!”对着童息疯狂眨眼,她背着身子慢慢往后走。
“她好像很怕你。”
“没错,当初穿蓝衣做执事时,抓到过她,其他师兄看着院长的面子往往不敢为难她,我却不给面子狠狠教育了一顿,于是那时还十一的她很怕我。”
难怪,如此优秀的你,居然没被看中,这么多优秀的书生们都没被看中,这丫头却看中了自己。
这简直能算莫名其妙,但是却发生了,这便是所谓因为太亲近所以成为习惯,因此无法产生情愫吗?
或许武夫,真的有着异于书生的魅力也说不定,虽然以前的生活中,自己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不说这些了,这一次我回去,会仔细侦测我们的敌人的状况,虽然没有完全确定,不过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有三人而已。”
“为什么不可能是那帝王做的?”
“说句实话,我们冯家的权势便是依靠这个帝王崛起的,如果真的是他的话,这由他们俩同时制造的间谍机构是不可能再运作的,但是现在仅仅靠着嫡子的身份便能调动数郡的人和物资,这是不可能的,我回去便会调查,究竟是哪个外戚在与我们为敌,深宫里的靠山是哪个。”
“查到之后呢?”
“背叛,杀戮,我们并不陌生。”
“我会去追查和清理缘这个东西,知道了敌人,记得告诉我。”
沉默,良久的沉默。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父亲抛弃了孝道,选择了忠诚,而那个帝王选择了包庇,你会怎么做。”
“干嘛这么问。”
两人互相对视,一高一矮,原本他们的谈话那样和谐,此时两人却那么针锋相对。
不,这是童息对余情的压迫,如此近的距离,当然是童息的力量更加得势。
“我需要一个回答,我的期望是为师傅报仇,如果你可能成为我的敌人和阻碍,在这里便说清就好,以防到时候我有了杀死你的机会而错过。”
这样的威胁,收获的却是冯余情的笑。
“你知道吗?那个父亲,自记事开始,我只和他生活过三年,而祖父陪着我的时间是七年。”余情扯下披风,随手挂在了结冰的枝头上。
“我对爷爷的情,不比你差,你大可放心,纵使父亲放弃死去的爷爷,放弃我,而我又没能夺取冯家的家主,那么你见到的也许是我的尸体,或者我会先一步站到你的背后。”
这个世界,一直是武夫当统帅的世界,一个处于巅峰的武夫,在战场上两军对垒时,简直摧枯拉朽,除非到了五万以上的战阵,所谓的儒将指挥才能慢慢发挥作用,或者用绝对精锐的甲士去阻拦。
可是,将所有兵卒堆在一起,简直就是再愚蠢不过的行为。
一个不懂兵术权谋,不,该说是不精通才更加恰当,躲在一个武夫身后,是很正常的。
“那就好,记得事不可为,活着回来,我们的牌本就不多。”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余情伸出手,手心向上,童息笑了笑,用同样的右手拍了上去。
两只手交叠在一起,两个人的视线也定在一起。
这是一场同盟,他们互相都知道,互相有了同一个目标。
他们,是同道了。
他们将行往不同的路,可却终究会再次交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