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马绑好,他顺着视线望去,这山门四处还有前日雪停后残留的雪迹,半白半绿的松林,为红色牌坊勾出白线的雪,,以及远方阁楼屋顶的雪,竟然让他觉得别有一番韵味。
眼中观察着环境,他的脚步却没停,双腿交替向前丈量下来,这段台阶却算不上太长。
路的尽头,一个老人正沉睡在那儿,随着他的靠近,老人眼皮跳动,最终缓缓睁开双眼,老人第一次站起了身子,皱着眉头望着一步步靠近的,远方的那个男人。
“来人止步。”张院长立在最后的台阶上,无形的波纹自他的身体向外散开,漫过童息的时候,他的身体忍不住一顿。
身体的不适让他立刻知道,眼前的老男人,是不好突破的守卫者。
清晨往书院上走的书生们都睁着眼睛散开一定的距离,他们大多眼神惊奇互相望着站定,却没有喧哗和交谈。
不管是风雪还是下雨,这个一直在这里守门的老院长,什么时候离开过那个座椅?
听说老人家被孙院长罚在这守门十年,除了太阳升起前和落下后,任何白天老人都会穿着单衣躺在那,像是一尊塑像一样定在那,这早已成为这几代书生的一种回忆。
那个年轻剑客,有着能让老人认真起来的威慑力吗?
“我,是童息,冯笑隆之徒。”
“如何证明,住手,年轻人,你师父没对你说过,天然书院除了校场其他地方不允许动刀剑吗?”
童息刚想将右肩的剑取下,立刻被喝止,他停下动作,声音不紧不慢。
“我本没有恶意,这把剑是我身份的凭证,老先生,我只为我师父的答案而来,你真要触怒我?”
他昂起头,束起的头冠明暗不定。
那人的话语,让眼前这个老人犹豫了。一个在巅峰的武夫若是在这闹事,不管如何,天然书院都会名声扫地,这座屁书院的名声他不在乎,可那个姓孙的却珍惜的紧。
更何况,这小子说,那把剑是他的凭证,若是与心怀善意的人打起来,也是非常不妥的事。
“好吧,那剑你拔吧,可你最好脚莫要乱动,让老夫查证你的身份。”
童息听到此处,将右手放在剑柄上,他一寸寸将剑拔出,缓慢得几乎任何人都看得清。
然后他将剑平直,剑尖放在了左手四指上,眼神温柔。
这把剑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展现在外人面前,她整体呈银白状,仅仅剑身便有三尺,剑宽六寸,厚度惊人,整体呈纺锤状,剑尖到最宽处很局促,然后便是狭长收缩的剑身,密集的锻造花纹在剑身上绘出复杂而又规律的纹路,在剑身与剑柄的交界处,止息两个字清晰的呈现在上方老人的眼前。
“让他过去吧。”自楼阁上有人轻声说着,老人往后张望,低声呢喃了几句,挺直的身子立马垮掉松弛了下去,他往椅子上一躺,两眼一闭,像是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