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匆匆走进来,在南惑音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南惑音脸沉如水:“他们东夏什么意思,竟然怀疑到我们南家头上来了,他们有什么资格,他们东夏对我六哥那样,我们南家还没讨公道,东夏就倒打一耙了,岂有此理。”
“太子妃,太子殿下让您莫要管这事,南家和皇家会处理好。”护卫传达了太子的意思。
南惑音的气焰压了下来,“我知道了,下去吧。”
护卫离开正屋,南惑音就将白露叫上前,“你回一趟南家,传达我的意思,就说我南家绝对不能再退了,东夏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骑到我南家的头上来。”
“是!”
白露带着南惑音的话匆匆往南家去。
今天晚上的太子府格外的安静。
龙隐轻站在外面守夜,元嬷嬷有些熬不住,让她看着点。
现在南惑音对龙隐轻也是有了几分信任,元嬷嬷看远处还站着护卫,也很放心的将这里交给龙隐轻。
龙隐轻看着元嬷嬷离开的背影,看了一眼屋门。
半夜。
一道身影从窗处掠了进来。
静静的站在南惑音的床榻前。
南惑音也有些傍身的功夫,听见动静就睁开了眼。
乍一看见与南影沉一模一样的脸,吓得脸色大变,整个人弹坐了起来。
在反射条件下往床内一缩,脸白如雪的指着龙隐轻:“你,你是谁……”
“不过两年多不见,妹妹怎么就不记得姐姐了。”
龙隐轻的声音压到了原来的音调,脸也特地调整过,与原来的模样有七分的相似。
只是那双眼,她无法恢复,只能用这张脸来吓吓南惑音。
南惑音惊恐的瞪大了眼,身子瑟瑟发抖:“别过来!”
“怎么,怕了?”
“我不是有意杀你的,姐姐,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杀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太优秀了,让这么多人都只看见你……”
“为什么杀我。”
“不是我要杀你……是你自己杀了自己。”南惑音用手挡住了眼睛,不敢看站在床前的龙隐轻。
“我自己?笑话,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死。”
即使面对再大的苦难,有再多人唾弃她,她也从未想过要死。
南惑音抖着身子,抱紧了自己,不敢露脸。
龙隐轻走近两步,语调森冷:“说,到底为什么。”
“是你……是你自己,和我没关系……怪你自己太过出色了,在哪里都出尽风头,不论是战场上,还是家里,亦或是那个地方,好多人以你马首是瞻,听从你的命令……你觉得皇家需要这样功高盖主的人吗?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自己,是你自己杀了自己,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要再来找我了,要找就找父亲,找皇上,找其他人……”
龙隐轻瞳孔微缩,压下心底一瞬间的难受与震惊。
“你胡说……父亲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南惑音埋着头,颤着声道:“因为你……父亲的权力也被削得越来越薄弱了……因为你在战场上出尽风头,将士们只看得见人,听从你命令,掌权者忌惮你的能力……忌惮你的号召力,是他们默许了我出手!他们不过是借着我的手除掉一个威胁到他们地位的人罢了,我有什么错!”
所以别再来找她。
龙隐轻浑身血液凝固!
不可能!
父亲说过,即使外面的人再嫌弃她,她也是他的女儿!
他的嫡长女!
皇上也曾说过勉励她的话,说等待她得胜归来,届时就会让南唐百姓知道,真正为南唐贡献的是她南影沉。
那个曾被视为怪物以及不详之人的南影沉,是南唐的战神,也是南唐的大功臣。
只要那一战胜了,她就能重新站在光明底下,坦然的面对着一切。
那一战,昭示着她的重生!
她是重生了,却不是在南唐。
而是以另一种方式重生到了东夏。
“这不可能。”
龙隐轻喃喃自语。
南惑音冷笑:“怎么不可能,是你太冒进了,才会让事情变成那样。”
“父亲说过我是他的女儿……”
“父亲不过是在安抚你,如实告诉你吧,当时在那里看着你死的,还有大哥,连母亲也默许了这种做法。”
南惑音的话,像一把把利刃,生生剜在她的心尖上,疼得周身发麻。
她整个人像是灌了铅一样,动也不能动。
怎么会这样。
她以为,自己的死只是妹妹嫉妒而已。
现在才知道,她的死是早就安排好的,是众望所归。
“别再回来了,南家没有人希望你回来,南唐也不希望你这个怪物活着!给我滚,滚啊……”南惑音将枕头扔了出来,落在龙隐轻的身上,半点疼痛都没有。
等龙隐轻回过神,已失魂落魄的行走在外面。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悲凉,天空也下起了磅礴大雨。
她仰天望着那一道道雷电,面上尽是悲痛。
街道太静,只有雨水声。
她像行尸走肉般站在中央,哭也哭不出,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全部都是她在南唐为了活着而努力的一幕幕。
到头来,她也不过是个大笑话而已。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是带着希望回南唐的啊。
为什么!
苏道涯撑着伞从另一边转了出来,远远的看见那道身影,挑了挑眉。
看清楚这是那个丫鬟,正要往前走,突然见到一道身影远远过来,苏道涯往边上一避。
再慢慢的站出一步,能看得清楚那是谁,那张面具,太招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