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不过这东西的能力很强，而且能力并不只有一种，以后你就会发现这东西是真正的宝物，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史诗装备能比的。”

裘长并不想和他讨论这些，妖族再厉害那也是过去了，跟他现在想知道的事无关。

“说说你与方谦之间的事吧，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白少伦抚摸着白春枝的小脑袋缓缓陷入了回忆之中。

一切都要从五十年前说起。

方谦因为父亲在朝廷的官势而被作为压制父亲的人质，在军营中干着打杂的工作，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埋掉那些战死的军人。

军中战士对他的印象是胆小怕事，总之没什么本事。但又忌惮于他“上面有人”，倒也不怎么欺负他，顶多就是嘴上说说。只是少年却似乎非常成熟，像个小大人一般，他说：“都是鱼肉，只不过砧板不同罢了。”

他其实什么都清楚。

但即便如此，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少年。

道理虽懂，可是没有真正到战场、官场去经历一番，就总还是有些少年意气。

所以他冒死救下了差点被送去被剥的灰狐。

从此以后灰狐便一直关注着那个少年，并且留在了他身边。

他们一起干着往日的杂活，累了就一起躺在悠悠草丛里休息，他们一起喝酒，一起畅谈未来。

少年说：“总有一天，我要变成最厉害的修行者，那样就能保护曾经如你我一般的无辜弱小，让他们不用再面对战乱的绝望。

如果你是人就好了，咱们当兄弟，结伴去每个有趣的地方，一起喝酒吃肉，仗剑天下。”

灰狐听进去了，他想要跟他一起仗剑天下，想要变成人。

所以在少年要离开军营的时候，在邀请灰狐跟他一起走的时候，灰狐拒绝了。

他想要尽快的修炼成人，想要作为一个人而非一直狐狸陪在他身边。

梦想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

有梦想是好事，有梦想了并为之努力拼搏，更是值得赞扬，但是世间很多事，并不像少年人心里想的那样单纯。

灰狐以为只要自己能够在最快的时间修炼成人，就可以和少年当初说的那样：一起喝酒、吃肉、仗剑天下，多么恣意潇洒！可他不知道的是，即便是他以为最快最短的五十年，对一个人类来讲，究竟有多长，有多久。

长到让一个翩翩少年满脸胡须，脸上尽是沧桑和戾气；久到让一个心怀侠义之梦的少年，成为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沙场将军。

长到让曾经那个说出“同样是一条命”的少年，变成了连俘虏都不放过的冷血无情之人，久到让少年变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正如世间所有人一样，很多人从学校步入社会之后，身上的热情逐渐被浇灭，棱角逐渐被磨平，梦想逐渐破灭。

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但没有人能始终如一地保持少年模样，不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将军不再认识灰狐，但灰狐依然选择留着将军身边。

将军打了败仗，他不仅葬送了自己的军队还差点导致边境防线崩溃。

主帅要杀他，而灰狐不愿他死。

灰狐的尾巴能够操控人心，它控制了主帅，救了即将被处死的将军，将军得以活下去，而灰狐却走到生命的尽头。

没人能在控制了一军主帅后活着走出军营，灰狐也一样。

一命换一命，值得吗？对于灰狐来说，值得，因为他始终无法忘怀和将军年少的回忆，记得当年的救命之恩。

所有的事情本该就此结束，然而将军不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