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心丧若死的人来说,辱他,骂他,讽他,讥他,唾他,打他,罚他,囚他,都是无关紧要的,此辈中人已和行尸走肉一般,路边的顽石何曾在意狂风霹雳?
对他们来说,如果寻到自己的初心,那才是最可怕的。
每个人都有心结,都有执念,孟冠宇的执念是烈火城权势的广大,霍钧的执念是决仙门道统的延续,祖修璇的执念是正道的践行,王鼎的执念是先师的血仇。
那孟凯复的呢?
王鼎千错万错,就是错在说了一句话:“孟冠宇的一世经营。”
这恰恰是孟凯复的执念所在,他加入烈火城以后目之所见,耳之所闻,心之所想,无不是为了孟冠宇经营的烈火城。
孟冠宇是植树的,他便是守着果实的人,每天看着果实越来越大,即是他的平生之愿。
王鼎一句话,唤起了他的热血,孟凯复想到孟冠宇创业之艰难,想到自己还有必须承担的责任,一时间激动的浑身颤抖,竟然被王鼎和祖修璇都当成了胆怯。
孟冠宇那伟岸的身影,那不败的意志,便是自己活着的目标!
他进了城,丝毫不在意周围人探询的目光,而是直直走向孟冠宇所在的烈火城正殿。
孟冠宇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笑了。
他的眼中,烈火熊熊!
“你打算怎么办?”
“重整旗鼓,来日再战!”
“可是皮星剑天纵奇才,现在王鼎也回到了决仙门,你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王鼎、皮星剑、令狐星远和江星夷四个人?”
“一刻不死,便有一刻的机会,一时不查,便是永世的疏漏!王鼎大道无望,皮星剑不是帅才,令狐星远狐假虎威,江星夷匹夫之勇,他们都有短处,时间久了必定大有机会。”
孟冠宇眼中惊喜连连,第一次摸了摸孟凯复的头,眼中的骄傲和一切看到儿子成才的父亲并无二致:“好!老夫最担心的便是你的韧性不足,但是面临如此之大的挫折还能起来,烈火城中,你已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门派较量从不是一城一地之争,在蚕食鲸吞,厚积薄发八个字,老夫当年忍辱负重,连霍钧这样的怪物都能击败,只要韧性足够,偶尔输个一两次又何妨?本赔光了,大不了再挣!”
王鼎并不知道自己一时得意的一句话便让烈火城那边又一次棘手起来,他此行去天化州所得极多,难免志得意满。
掏出那枚在天化州买到的朱雀凝神丹,他看向秦星伦,微笑道:“大师兄,这一次,咱们决仙门要添一名金丹修士了。”
秦星伦大喜,连忙询问,王鼎也不藏着,把自己在天化州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唯独没有提及杀人夺宝,斩杀玄离阁嫡系子弟的事情,只说自己修炼有成,练就了先天之体。
祖修璇一直在结婴,对外界的事情不闻不问,纯阳观虽然知道也不会多嘴,至于空山大人就更不可能说破了,他也知道杀人夺宝终归为人所不齿,所以隐瞒了下来。
万玲儿服下朱雀凝神丹,只用了三个时辰便恢复了神智清明,两眼熠熠有神,明显是神识饱满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