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星远一呆,问道:“说话?说什么?说我骗了你们,实际上烈火城想利用你们?这恐怕不现实吧?”
王鼎道:“这就是你的误区,你总以为必须让他把来龙去脉都讲清楚才行,实际上,做事只需要一点既透,譬如开锁,不知道的人难免要刀劈斧砍,大张旗鼓,可是懂行的人只需要一根细如发丝的铁丝,就可以解开一切难题。这次的翼影飞云鼠一族的问题也是一样的,我们需要告诉他们所有的事情吗?只要让他们产生疑惑,他们自然会来问我们的。”
令狐星远道:“掌门师兄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只要让他们知道烈火城并不是那么厉害就可以了?”
王鼎道:“那不还是落入下乘?告诉你吧,我们只要把七柔子道长请到场,然后说出他和元婴修士的关系,烈火城的所有布置,就都会土崩瓦解。”
令狐星远脑子一转,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忍不住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道:“好一招画龙点睛......一步就盘活了整局棋......”
是的,所有的关键,都在于七柔子道长,是他的情面才导致了孟冠宇亲自去释放翼影飞云鼠一族,孟冠宇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说谎,唯独这件事不敢说谎,因为不仅有祖修璇和王鼎的见证,还有元婴老祖的亲口钧谕。
只要说破了这一点,翼影飞云鼠一族就必须去打听一下,七柔子道长到底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和元婴老祖的关系这么紧密,这元婴老祖是什么时候来的广阳州。
只要打听到了,事情就完全清楚了,根本不需要决仙门出力,也更不用在乎烈火城一年的封闭式洗脑。
想清楚了一切的众多同门再看王鼎,只见他坐在掌门宝座上,那只是一张普通的太师圈椅,但是此刻却显得如此高深莫测,难以捉摸。他在喝茶,但是却仿佛是棋手在布局,他在微笑,但是却更像猛虎潜伏在山岭间,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威严,高妙,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极深,决仙门的掌门人虽然只是一个筑基期修士,但是经过了这几十年的勾心斗角,已经具备了一个优秀掌门应该有的一切素质。
过了一个月,烈火城就早有准备的派了孟凯复来完婚。
翼影飞云鼠一族对他表示了最高礼遇的欢迎,然而等到王鼎带着决仙门的人来贺礼时,他们的族人却露出一丝不屑。
决仙门不出意外的被安排在了第二桌和第三桌,第一桌则全部都是烈火城的人,由翼影飞云鼠的族长亲自相陪。
孟凯复在觥筹交错间,眯着眼睛寻找秦星伦的踪迹,看到他已经苍老的脸色,心里闪过一次快意:“烈火城的二代弟子和决仙门的二代弟子屡次交手,都是大败亏输,但是决仙门的赢虽然赢了,事后总是会付出代价,秦星伦和王鼎都难以结丹,看来消息是真的。”
他看了一眼正殷切劝酒的李族长,又想到了翼影飞云鼠一族的第一美女,也就是自己今晚即将完婚洞房的妻子,心里更为得意:“等到完婚以后,义父会立刻安排我结丹,准备了这么久,我结丹上品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到时候王鼎和秦星伦再棘手,也有阳寿将近的一天,等他们死了,决仙门没有首脑人物,我再以这翼影飞云鼠一族为前哨,和你决仙门慢慢周旋......”
想到未来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斗了百年的对手终于不再和自己是一个档次,即便是孟凯复一贯杀气腾腾,此刻也忍不住露出笑意,甚至还遥遥举杯,面带讥讽,给王鼎致意。
王鼎文质彬彬,起身回礼,满饮一杯,然后轻轻巧巧的坐下,一双朗目如万古星辰,丝毫不曾有变化。
众人吃喝一阵,然后又领着新人拜了天地师长(修真者已经斩断红尘,所以不拜高堂而拜师长),夫妻对拜后,李族长笑的咧开了嘴,就要请新人洞房,就在这个当口,王鼎稳稳的站起,道:“且慢!”
他一说话,孟凯复就暗叫不好,但是眼下众目睽睽,皮星剑也赫然在侧,自己怎么阻拦?
下一刻,王鼎说道:“这夫妻结婚,虽然只有三拜,但是洞房之前,尚有贵客未到,能不能请新人先等一会?不然的话,即便是广阳州的修士齐聚一堂,也得罪不起的。”
他故意的,故意不让七柔子道长参与,就等着最后一刻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果然,李族长问道:“请问王掌门,还有哪位贵客要来啊?如此尊贵,我们如何有机缘能认识?”
王鼎哈哈一笑,道:“这位贵客的事迹,新郎官也是知道的,李族长,纯阳观元婴老祖华阳子的忘年好友亲自来贺礼,你说谁敢怠慢?不信的话,你尽管问问新郎官儿孟凯复道友吧!”
完蛋,一锤定音了......
李族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问也得问了,于是他转头看向孟凯复,道:“额,敢问大人,真有这么一个人物吗?”
孟凯复敢说没有吗?别人不知道,他身为孟冠宇的最亲近的义子,怎么会不知道王鼎说的是七柔子道长?
但是眼下真的是哑巴说黄连,有苦说不出,孟凯复脸上泛绿,说道:“有的。”
李族长还想再问,王鼎已经说道:“好啦好啦,新郎官儿不胜酒力,一会儿还得留着精神洞房,你李族长就别折腾了,这位贵客大家原本也都认识,只不过以前一直没有好好介绍,剩下的事情,就不劳烦新郎官解释了,就让本座越俎代庖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