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金丹修士,一个个活了几百年的,都是老狐狸呀......”令狐星远和蔡灵霏看在眼里,忍不住心里生出这样的感叹。
然而孟冠宇却忽略了王鼎不依不饶的性格。
他哈哈一笑,道:“十万灵石?好大的手笔呀,这样吧,这次盟中处处用钱,难免拮据,我决仙门预算足够,烈火城看来预算也有盈余,这十万灵石,就请孟城主带我转赠给祖盟主,用来匡扶其他的门派吧?此事有百利而无一害,孟城主千万不要推辞!”
孟冠宇傻了......
钱自己出了,人家却反而轻飘飘的拿去送给别人,你烈火城出得起十万,固然是财大气粗,但是我决仙门十万灵石说送就送,眼皮都不眨一下,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更可恶的是,王鼎还点出盟中缺钱的事情,暗指烈火城不肯出力,自己偷偷攒了不少钱。他这么做,不仅拉拢了整个联盟,打压了烈火城的气焰,还顺势踩了烈火城一脚。
这手实在过于狠辣,可谓是诛心之举,孟冠宇血贯瞳仁,忍不住就要发作,祖修璇见状,适时出面道:“烈火城自身压力也是极大的,十万灵石我收下了,但是如果用不到的话,回头都会返还给决仙门的,孟城主,这样处理,你没有意见吧?”
当然有意见!
孟冠宇张口就想说话,但是看到祖修璇清冷的眼神和眉心金色的竖纹,心里突然一平,想道:“王鼎此子过于棘手,真可谓是黄鼠狼逮刺猬,无从下口,和他再纠缠下去,也许吃亏更大,算了,祖修璇已经出面,就借坡下驴,顺势作罢,以免节外生枝好了。”
想通此节,孟冠宇恢复了气定神闲,道:“一切全凭盟主号令!”
此事揭过,三个掌门顿时和和气气,彼此面带微笑,一派惠风和畅的样子,祖修璇看着王鼎,微笑道:“王掌门,这次你们负担的广阳州东南方,那本就是魔修最早到达的地方,而且近百年来没有大派镇压,势力纷杂。这十几年来,我广阳州商路渐通,很多外州修真者也在东南方向游荡,可谓是形势最为复杂难测的地方。”
王鼎点头道:“实不相瞒,本派的一位好友,已经先一步赶到那边,调查了五年左右,有他做向导,我才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祖修璇眼里精光一闪,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王掌门,这是盟里出资筹备的种种物资清单,其中的法器符咒丹药等等,都是针对血修特制的,这之中有一面凉风飞血旗,乃是所有宝物中的重中之重,针对血修有奇效,可以让血修的化血速度减缓甚至被打断。”
王鼎肃然道:“此宝如此厉害,不知是何人炼就?”
祖修璇道:“这是金刚宗送来的几件宝物之一。”
王鼎“哦”了一声,道:“那就难怪了。”
他看向祖修璇,见这位盟主罕见的带了一些愁容,知道至今没有外援肯来广阳州,如此一来,谁能对付元婴魔修?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王鼎叹了口气,觉得这盟主当得也是够难的。
他问道:“祖盟主,难道其余各州真的就不愿意管我们,就坐视广阳州陷于魔修之手么?”
祖修璇苦笑一声,道:“这就是现实了,这一劫能度过去度不过去,完全靠的是运气,元婴老祖很多,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管,我们的十几二十年,对他们来说也许连一次论道都还不够,典籍上不是经常讲元婴老祖论道数百年,闭关数万年么?修真者最终凭借的还是自己的实力,别人不会总有时间去帮你。”
孟冠宇想起自己早年的事情,对此深为赞同,道:“是这样,很多门派都是让金丹修士出面办事,元婴老祖藏在身后寻求大道,很少有元婴老祖愿意时时照看某个门派或者某个州的。”
王鼎想道:“如果没有联盟,此刻小的门派也许早就被魔修击败吞并了,平心而论,这联盟确实是功德无量的。再看祖修璇,这位九龙纹金丹何其天资,要是有心,带着桃花殿直接去别的州发展,必定有元婴大派愿意接纳,何必管那些普通的修真者?看她劳心劳力,统筹安排,还不是为了大家能活命?唉,难道师父当年真的错了那么多么......”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反思霍钧的行为,身为决仙门的弟子,霍钧待他们亲如家人,从来不假辞色,王鼎以前一直是站在霍钧的角度考虑事情,只觉得众金丹皆可杀,祖修璇尤其可恨,可是这次魔修来袭,却让他终于放下执念,以正邪的角度去考虑事情。
祖修璇没空说太多话,交代了几句,稍后自有桃花殿弟子把物资搬运过来,孟冠宇也上前送了一些东西,出手不凡。
两人联袂而来,联袂而去,王鼎心不在焉,送他们离开后,吩咐令狐星远帮忙照看,就自己返回船舱,点上一盏青灯,呆坐了整整一宿,思考过去种种。
等到物资搬运结束,前方皮星剑的消息也传了回来,说是已经见到七柔子道长,决仙门的大船这才离开桃花殿的范围,朝更东南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