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没了?
他已经没有力气了,怨毒的盯着王鼎,反复咒骂道:“你,你好狠,心如蛇蝎......”
王鼎连废三个筑基期的修为,却仿佛做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压根不理会玄沽等人的呻吟咒骂,对皮星剑吩咐道:“明天把他们三个带回去细细审问,问出飞剑的解法,再关起来,下一次诸派合议,我亲自带他们去桃花殿对质。”
皮星剑一惊,发出一个小小的法决,一道剑光照耀了一下决仙门的方向,不一会儿就有人筑基期弟子带人赶来,皮星剑吩咐了一番,众人七手八脚,把三个僧人全部带走,又把白雾寺翻了个底朝天,凡是可疑的东西全部带走。
王鼎始终负手站在一旁,等到弟子们全部告退,皮星剑才走过去,皱眉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王鼎一边反问,不忘找了个地方安稳坐下,又示意皮星剑也坐。
皮星剑一动不动,心里如惊涛拍岸一般震惊,又问道:“为什么?”
王鼎肃容道:“你不同意我这么做?”
皮星剑摇头,又说出了那句话:“罪不容恕,情有可原。”即便是万玲儿掠走令狐星远,众人公议后,皮星剑依然觉得情有可原,决仙门的弟子们都是辨是非,明对错的。
但是王鼎今天无端发难,出手就断绝了别人的一世修行,下手太重了,皮星剑身为执法长老,也从没有见过。饶是他平时冷面冷语,今天也是忍不住要问个究竟了。
王鼎无比严肃的问道:“皮师兄,你觉得我比师尊如何?”
皮星剑一愣,想了想,道:“师尊纵横天下,快意恩仇,但是晚年勤于门派事务,以我看来,掌门虽然优秀,比起师尊还是有所不及。”
王鼎点头:“那我问你,师尊他老人家......”
“而今安在?”
皮星剑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王鼎自顾自的说下去:“他老人家允文允武,天纵之资,依然因为一时不查,相信外人,最后死于祖修璇之手。我们这群做弟子的,基业不如他老人家的大,本事不如他老人家的高,天资更是拍马不及,如果变生肘腋,决仙门还能保得住吗?”
“除了手段比师尊的狠些,我们只能加倍加倍的谨慎,这样或许可以从乱军中杀出一条生路,我的顾虑,皮师兄你能明白吗?”
皮星剑如遭当头棒喝,冷汗直流,心道:是啊!眼下决仙门危机四伏,强敌环伺,师尊那么厉害,却都落了个身首异处,我们现在的情况比以前差了千百倍,多么小心都是应该的!皮星剑啊皮星剑,你妄做了七十年的执法长老,却从没有真的为门派分忧过!
王鼎见他大汗淋漓,脸上又愧又羞的样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皮师兄,坏事我来做,来日留给你,好吗?”
皮星剑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王鼎笑了笑,留下他一个人,自顾自的走了。
皮星剑虽然被安抚了,但是王鼎下狠手毁了玄沽三人的修为一事,很快就传遍了决仙门。
一时间,众人都是议论纷纷,有的猜测玄沽到底犯了什么事情,引得自家掌门雷霆大怒;有的以为是玄沽等人想要杀了王鼎,王鼎不得已才出手惩戒;有的传的邪乎,甚至说是玄沽几人打算秘密把王鼎掠走,带回金刚宗去。
谣言纷纷,但是众人都有一个念头:王鼎下手太重了。
秦星伦反复踱步,怒道:“灵霏!你莫要拦我!王师弟如此狠毒,决仙门岂能长久!我一定要去问问他,看他到底安了什么心!”
蔡灵霏抱着他的腰,就是不依:“掌门师弟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你何必着急?”
秦星伦更怒:“什么道理?还有什么道理!我决仙门不是魔教!就算是犯了天大的罪过,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废了别人的修为!当年祖修璇尚且容我们安然离开,他现在的作风实在是太差了!”
夫妻两个人在房间里吵架,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大师兄,蔡师姐。”
两人应了一句,门被推开,进来的人赫然是皮星剑。
秦星伦疑惑的问道:“皮师弟,你来是有什么事情?”
皮星剑叹了口气,心道:王师弟,你背了黑锅,难道还要被自家同门质疑么?这一阵,我帮你挡了,就从大师兄开始劝起吧。
主意已定,他稳稳坐下,和秦星伦蔡灵霏细细述说前因后果,这位决仙门里最不爱说话的人,今夜说了一辈子最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