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鼎好整以暇的看向另一边,本以为皮星剑会大占上风,却吓了一大跳。
秦星伦这位掌门师兄平时太过于低调,霍钧又有意识的让几个弟子各自分担一些事务,所以秦星伦一直没有机会出手,以前所有人都觉得皮星剑是门派御剑第一人,没想到这位大师兄御剑却称得上卓绝二字,皮星剑的御剑之法讲究威势惊人,正是他崇拜霍钧,故意模仿,可惜只得其形,却未得其骨。
可是秦星伦一直精研《决仙剑典》,才是真正深得其中奥秘的筑基期第一人,王鼎一眼看去,只见这位大师兄的御剑之法使出,直如老吏断狱,一招一式无不击在关键之处,皮星剑的御剑之法虽然煊赫堂皇,但是根本没法和这位大师兄的老到狠辣相比,对方只要付出三五分力,就可以轻松击破皮星剑威势赫赫的斩罡归元剑虚影,王鼎击败皮星凝只是几刻钟而已,没想到皮星剑和大师兄过招已经完全落入下风,整个人已经不停流汗,疲态尽显。
王鼎看的心急,又不敢出言相助,只见皮星剑咬牙支撑,又勉力祭出两剑,已经毫无章法,秦星伦连招架都懒得招架,轻轻一跳就闪了过去,皮星剑终于彻底脱力,再无力祭出斩罡归元剑,秦星伦的天一归元剑那巨大的剑影竖在他的头顶,道:“皮师弟,认输吧?”
皮星剑点了点头,道:“我一直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秦星伦不慌不忙,还剑归鞘以后才说道:“侥幸而已。”
皮星剑抿了抿嘴,道:“绝非幸至,绝非幸至。”
两个人这才察觉到王鼎在一旁,皮星剑开口问道:“赢了?”
王鼎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抿着嘴看向大师兄,这位掌门师兄露出苦笑,道:“真是命中注定,最后还是我两要较量一场才行。”
皮星剑瘫坐在一边,毫无平日里的冷酷做派,对王鼎说道:“大师兄御剑术过于强悍,比我厉害的太多了,他的灵气也异常浑厚,小心别和他比拼灵气。”
他以为王鼎击败皮星凝一定不轻松,消耗比自己的不会差太多,却没想到王鼎也是反其道而行之,脑子里想的是:大师兄和皮师兄一场拼斗,就算再轻松也是实打实的输出,总要耗费五六成的灵气,我和皮师姐打斗却只付出三四成灵气,真的拼斗起来,我的胜算远比他的大,再加上他肯定以为我不敢拼斗,我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抓住他轻敌的空档,嗯,就这么办,专门和他拼斗灵气。
他走到秦星伦对面,拱手说道:“大师兄,现在你我二人都是一场大战,我也不废话了,咱们就问天买卦,看看运气,比拼一下谁剩下的内力为多吧?”
秦星伦温和笑道:“好,不过我先告诉你,我消耗的并不多。”
王鼎已经想明白了,秦星伦说的话只当是乱风过耳,他不为所动的说道:“好,直接开始吧。”
两个人祭出各自的宝剑,王鼎的青木归元剑当年糅合木系,算得上别出心裁,可是秦星伦的天一归元剑却另有说法,此剑长近七尺,远比一般的三尺青锋长的多,宽近五指,比起一般的二指宽的宝剑也要宽的多,用料珍贵,但是却毫不吝啬,饱含着大巧不工的意思在里面。
其实另有两层意思,一是霍钧说的,他要王俨仙锻造一把可以当做掌门权柄象征的巨剑,以后秦星伦修为再进一步,此剑就可以立在门派大殿中,为六剑之首,统御其他五剑,寓意深远;王俨仙锻造的时候,又匠心独具,这剑身如此之大,何不多加材料进去,成倍增加归元剑的归元之力,让修士持有此剑可以源源不断的获得比其他归元剑多得多的灵气?
所以这把剑不仅仅是霍钧所追求的象征意义,好让它看起来有掌门之威,更是真正意义上的有归元之力的宝剑,如果说王鼎等人的归元是涓滴细流,那这柄天一归元剑就是溪水潺潺了。
这也是王俨仙当年命名为“天一”的原因,天一生水,寓意此剑可以源源不绝的生出灵气。
两人的长剑各自化作三丈虚影,在天空遥遥相峙,气势各不相让,皮星剑看着看着,突然苦笑道:“我怎么觉得他们两注定要打一架?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吗?”
江星夷已经斩断了捆住皮星凝的木藤,道:“我相信王师兄一定不会输的!”
皮星剑一愣,说道:“好小子,都这会儿了还向着你王师兄?掌门夫人就在你身后,你忘了吗?”
江星夷闻言讪讪的往后看了一眼,只见蔡灵霏正含笑看着他,他不由有些尴尬,解释道:“我当然也希望掌门赢,但是我相信王鼎师兄不会输的!”
蔡灵霏走上前去,轻轻笑道:“他们两谁输,我们都是不愿意的,唉,如果无关门派的话,我倒是希望王鼎师弟能赢,他知道变通,打赢了也不会对自己的同门师兄造成多大的伤害,反倒是星伦平时虽然忠厚,但是极其倔强,称得上外柔内刚了,他不会放水,只希望王鼎师弟如果输了,不要受伤太重。不然的话,星伦事后反应过来,又一定特别自责。”
皮星凝破天荒的笑道:“大师兄就是这样,有时候又硬又倔,人又呆板,就好像那干巴巴的老树藤一样。”
皮星剑扫了她一眼,道:“看来王鼎师弟还是捆你捆的轻了些。”
众人不再说话,看向拼斗之处,皮星剑却突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又多嘴道:“其实要是我们出去打也不错,你看这一场大战下来,说是拆迁也不为过了,王师弟的万木决把正殿屋顶直接撑破,我刚才和大师兄几次对拼,余波所及,把这大殿算是拆了个干干净净......”
王鼎和秦星伦此时已经疯狂对撞,两个人都发狠的用出十成十的灵气,双手握住剑柄全力运转御剑,秦星伦没想到这位师弟打完了皮星凝以后还有如此多的灵气,越打越是吃惊,隐隐有些灵气告罄的意思。殊不知王鼎也极不好受,他上次走火入魔受伤以后,真气就总是在心口处容易岔气,平时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这次全力施展灵气,这一小撮真气却在他的体内渐渐形成气候,越来越痛。
他知道拖延不得,不顾右胸隐隐疼痛,加速驱使御剑,和秦星伦全力拼斗。
皮星剑看的啧啧称奇,又插嘴道:“王鼎师弟居然还有如此多的灵气?他不是以灵气多而见长的呀,怎么这么厉害?还有,他为什么这么着急?这修士间的灵气拼斗最忌讳着急,万一有第三人在场偷袭他怎么办?岂不是毫无回旋余地?”
皮星凝忍不住了,嗔道:“哥哥你好好看着就行,怎么话恁多?”
皮星剑尴尬的摸了下鼻子,道:“就是有些.....有些忍不住。”
王鼎和秦星伦对耗两盏茶的功夫,秦星伦终于支撑不住,灵气见底,他灵气一弱,手中的天一归元剑立刻启动,源源不绝的把灵气注入他的体内,王鼎察觉到,遥遥对他说:“大师兄,胜负已分,认输吧。”
秦星伦勉力开口道:“我灵气还没有耗完,等等再说。”
王鼎苦笑,正要再施猛力,用仅剩的一成灵气彻底击败秦星伦,没想到右胸处灵气走窜突然加重,他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一缕灵气已经击穿了自己的经络,直接扑到他的心脏上。
心脏受损,周身灵气立刻衰退缩减,秦星伦察觉有异,以为王鼎前面是虚张声势,以退为进,他咬定牙关,一鼓作气把最后一点灵气全部一起打了出去。
面对秦星伦的剑气,王鼎双目圆瞪,脑海里反复说道:“不能输,我不能输,输了的话,难道真的让师兄师姐师弟他们陪我一起死吗.......”
他也拼了全力,再不管心脏已经出血的剧痛,发出一道灵气,这股灵气一发的瞬间,王鼎心脏爆炸一般跳了一下,随后他眼前一黑,视觉全部消失,只感觉胸口温热潮湿,实际上胸口已经完全变成黑紫了,王鼎耳中传来几声惊呼,原来秦星伦收势不住,剑气一股脑的朝着已经没有抵抗的王鼎劈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