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那有些破音的吼声，瞬间刺穿了李卫国的心脏。

他身子一僵，扭过头来。

“爸，别听他们的，不要跳啊！”

李凡双眼绯红，气喘吁吁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小……凡，你怎么来了？”

“爸，你快过来，有什么事，咱们父子一起扛，您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小凡，你不明白，那是可是五十万啊，爸没那个能力扛！”

李卫国声音颤抖：“是我对不起大家，这是我罪有应得！”

“爸……”

李凡额头青筋暴起。

这个年代的五十万，对普通人来说根本就是个天文数字，对没有经历过时代的变迁的父亲来说是深深的绝望，压垮他的不光是众人的指责，更是他良心的不安。

“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就这么跳下去，我该怎么办，小雨该怎么办？”

李凡声嘶力竭：“就算你跳下去，问题就解决了吗？你一死百了，我和小雨一辈子都抬不起，爸，我求求你，回来吧！”

“小凡……小雨……”

李卫国双眼颤动，老泪纵横。

“对不起，小凡，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办啊……”

“爸，回来吧，咱们一起想办法好吗？”

李凡目光含泪，朝着李卫国伸出了右手。

“李卫国，你们父子俩少在这里演苦情戏了，忽悠谁呢？”

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陡然响起。

一名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冷冷吼道：“我告诉你，别搞这些没用的，今天你必须还钱！”

“钱肯定是被你这王八蛋贪了！”

“还钱，还钱……”

听着那一道道喧闹的吼声，李卫国情绪再次变得激动起来。

“张铁柱，我鈤你大爷！”

李凡嘶吼一声，一把攥住中年人的领口，将他按到水塔之上。

“小兔崽子，你想干什么……”

“闭嘴！”

张铁柱刚想开骂，李凡咬牙切齿的嘶吼一声。

这些家伙明知道自己家根本不可能有钱，但依旧要抓一个替罪羊出气，前世，他们都是杀死自己父亲的凶手。

“我爹要是敢出什么事，劳资要你偿命……”

“你……”

看着李凡那凶狠的目光，张铁柱张了张嘴巴，愣是把话咽了下去。

“小凡，放开你铁柱叔吧，都是爹的错！”

李卫国一脸苦涩：“那可是五十万，能有什么办法，这是爹的命啊！”

眼看李卫国就要想不开，李凡睚眦欲裂。

“好，既然你非要跳，我陪你一起跳！”

说完李凡咬牙走上了平台。

“小凡，你这是干什么？”

李卫国彻底慌了。

“所谓父债子偿，他们今天逼死了你，肯定也不会放过我，既然如此，不如今天我跟你一起死！”

“小凡，你……”

“爸，要么，你跟我回去，咱们一起把这问题解决了，要么，我跟你一起跳下去！”

“小凡，你这是在逼我！”

李卫国死死攥着拳头。

“噗通！”

李凡双腿跪地，目光湿润：“爸，不要再逼我了，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了！”

“我……”

李卫国纠结片刻，最终长叹一声，拉住了李凡的手。

“好，这事儿，咱爷俩一起扛！”

“爸！”

李凡紧紧抱住了自己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