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末这才发现，那是一叠厚厚的拟图，边缘的颜色，已经有些泛黄，而在上面，所有的只是一个幼小的女孩子，每一张拟图上，她都带着甜甜的笑意，是被倾尽着宠爱所关怀。 </p>

杨麟不断地抚摸着它，可是终究，只能摸到硬硬的纸张，而无法透过它，抚摸到真人的存在。 </p>

“你的女儿？”程末想起了杨麟之前买的那么多东西，还有那一串精致的手链。 </p>

“嗯。”杨麟淡淡道。 </p>

“她现在？” </p>

“我见不到她了。” </p>

冷静的声音，并没有想象中的波动，是因为度过了太久的时间，已经不再介怀了吗？ </p>

程末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道：“节哀……” </p>

“什么？”一听他这么说，杨麟立刻抬起头说：“她没有去世。” </p>

“呃，那，对不起。”程末才发现是自己误解了，暗自苦恼。 </p>

“你正好过来了，我倒是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去做。”杨麟接下来递给了程末另一张被折叠的纸，说：“最近宗门内丢了太多东西，弟子们都太粗心，让他们也查不出来什么。这是我查明的线索，要是有时间，你可以去纸上写的地方，查一查看看。” </p>

“呃，好。”程末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接了过来。 </p>

不知为何，他觉得杨麟这个时机找的非常好，他几乎没有拒绝的余地。 </p>

…… </p>

“说白了，你这不又成了给杨麟白干活了？”言归从出来之后，一直在抱怨着。 </p>

清晨时分，即便日出不久，顶着阳光出来，还是十分的晃眼，也难怪这时候出门，言归会有些不满。 </p>

程末按了下头上遮阳的斗笠，向着天穹看去，干燥的环境，气息颇为稀薄，缺少遮蔽，阳光直射下，但见万里晴空如洗，是别处难见的苍蓝色。也是在同样的地方，等到夜晚之后，同样清澈的夜空，可以见到清晰的繁星。 </p>

“在当时的环境下，你说我怎么好拒绝？再说你和杨麟既然早有旧交，如果不想出来，不如你直接出面，和他说说？”程末接到了杨麟的任务，想的事情只有尽早完成后，不要在耽搁自己其他的事情。 </p>

“算了，当年我就和他交情尚浅，现在也不便出现。”言归直接回绝了这个提议，一边说：“杨麟给你的信上，指名的地方到底在哪？” </p>

“是附近的另一处城镇，叫做归白，不过，”程末眉头稍微蹙起，展开了手上的纸张。 </p>

上面所写的，就是杨麟给他的所谓“线索”，然而却只写了这么一个地名，就让他去调查，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p>

如果不是杨麟在当时的态度还算郑重，程末几乎觉得对方就是在消遣自己，单独指明一个地方，又能查到什么？ </p>

“大漠之中，人数不多，所有的聚集点也都是近来修建不久，规模不会很大。”言归的思路倒是异常清晰，“你看啊，一个城镇要是想正常运转，需要吃的、喝得、衣服、用品之类乱七八糟的，这样就需要集市。而正好，亢龙宗现在的问题是总在丢东西，但凡是贼，偷了东西后第一时间想的都是怎么销赃，我们只要盯着市场这一个地方来，保管他无处可逃。” </p>

“或许吧。”听言归如此说，程末隐约却察觉到了另一点不和谐之处。 </p>

稍加转念，他立刻清楚了自己的困惑在哪。 </p>

亢龙宗丢失了东西，可是亢龙宗内戒备森严，一般人极难进入其中，更不要说进里面偷东西了，就算偷得到，又怎么能带出去而不被人察觉？ </p>

莫非，在这里面，还有内鬼的存在？ </p>

程末不知现在是按部就班地找，还是顺着自己的思路更好。 </p>

一架马车，在此时驶过了程末的眼前，带着沉重的声音，风尘仆仆地赶路。 </p>

驾车的马，是大漠中特意培养的粗壮异马，身高比寻常马匹高上一倍不止，力大无穷，适合用来拉运货物，但是速度就要差了很多。 </p>

程末无形之中，感觉到了什么，抬头顺着马车的方向看去。 </p>

马车碾压着尘土，很快从眼前经过，而绕过转弯时，只剩下烟尘久久跟在后面。 </p>

正在那里，站着另一个人影，静立于此，遥遥望着程末。 </p>

“白丛柯。” </p>

程末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又一次见到了对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