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后，怨灵与骸骨顷刻之间被扫荡了大半，剩下的也纷纷避其锋芒，与之不停游斗。程末的烈焰熊熊燃烧，再次扑到一具骸骨上，出乎意料的，这具骸骨却纹丝未动，不仅如此，骸骨的狭长头颅张开，从它的体腔里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p>

“吼！” </p>

程末立刻像身陷飓风之内，意识飘摇不定，风中烛火般马上就要熄灭。 </p>

“快醒过来！”言归一声厉喝，程末骤然清醒，发现旁边两具骸骨朝着自己围攻，马上飞快避开。 </p>

“真棘手，居然是具猎貘的尸骸。”言归道：“这是为数不多擅长精神攻击的灵兽，你要不是神魂超乎常人的坚韧，刚刚就已经魂飞魄散了。见鬼，死了这么久还能有这般实力，这么多恐怖的灵兽，堪比延苍山一半的中坚力量了，怎么都死在了这！” </p>

“还是想办法，怎么对付它吧！”程末一边用火符烧尽了再度冲来的另一个怨灵，一边闪避着猎貘下一波的精神冲击。 </p>

这只猎貘的尸骸明显是当中最强的，怨灵也看出了程末的棘手，刺耳的嘶吼声忽然一变，大部分尸骸立刻以程末为主，朝着他围了过来。 </p>

苑白身边立刻一空，她望着程末那边的情况，大喊着：“公子你应付不暇，我也来助你一臂之力！”说着，直接朝这边移动。 </p>

程末被尸骸群逼得进退维谷，此时又见到，猎貘的尸骸头颅张开，对准了自己，又要再次发出精神波动。 </p>

这下退无可退，程末要用照神震灵技抵挡，算是以力较力。 </p>

千钧一发之刻，苑白猛然冲到了他的身边，却不是像说的那般来帮他，而是趁着程末疏忽的一刹那，以他的身体当跳板，向着坑洞外远远跃了出去！ </p>

燕凌一直不喜欢她，也是有理由的，苑白确实很阴险。 </p>

程末的准备立刻被打乱，而猎貘的冲击已经到来。 </p>

猝不及防，程末只能以元力硬抗这次冲击。 </p>

他自负神魂坚韧，抵抗这一次冲击应该不在话下。 </p>

但他却忘记了背上的季初见！ </p>

她完全暴露在猎貘的冲击下，混沌未分的神魂先天之气，在不停的颤抖，最后居然脱离了体外！ </p>

看到季初见的神魂离体，怨灵立刻停止了攻击，黑色化作漫天的帷幕，将她的神魂掩藏，向外远远飘去。 </p>

“站住！”程末也发现了自己的疏忽，懊恼之余，就要追出去，冷不防所有的骸骨，在此时将他团团围住，寸步难行。 </p>

“唉，”言归叹了口气，之后一声不响，银色真元闪烁，骸骨尽数化为碎屑。 </p>

望着有些吃惊的程末，言归道：“我知道你会奇怪我为什么刚刚没出手救丫头，其实我出手了——不然怨灵带走的就不是季初见的完整神魂，而是她的神魂碎片了。你现在去追，把她的神魂找回来她还能恢复原样。” </p>

程末立刻飞快追过去。失去了神魂，季初见的身体立刻变得苍白，但还剩下一些暖意。按言归的话，只要将她的神魂再度夺回，应该就能平安无事。 </p>

“不过说实在的，你其实应该指责我”言归跟着又说。 </p>

“为什么？”依程末的想法，他是做不出因为自身无能为力而责怪别人没尽全力的事情。言归愿意保护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p>

“因为，我也是有自己的私心。”言归道。 </p>

“什么私心？”冷静了下来，程末开始仔细琢磨言归话中的意思。也是在此刻，他才再次意识到这个事实——尽管肉身已经死去，言归依旧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单纯是自己的保护者。他有着自己的目的和想法，也会做出自己的选择，那么有的时候，言归的选择，可能与程末相背离。 </p>

就像这次他会袖手旁观，也像他当初接近自己、不过为了沉罪灵尊。 </p>

“我想看看那些怨灵，要季初见的神魂到底打算做什么。说实在的，这地方实在太诡异，我虽然隐约有些猜测，但还不敢断言。” </p>

“猜测什么？” </p>

“这个地方的成因。”言归道：“我之前和你说秘境的形成时，才想到忽略了一种情况——一个秘境，可能本来是原本天地的一部分，但之后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分离了出去。” </p>

“而这份力量，可能就是绝顶强者，战斗后的余波！只有他们足以改天换地的力量，才有这般威力。而也正是因为这份力量本质是毁灭，所以这里空间的基础才这般不稳固。” </p>

“至于我的猜测，除了看到之前那些灵兽尸骸外，还有个原因——你现在往后看。” </p>

程末依言向后看去，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p>

原本经过的山坳，又哪里是什么山坳，分明就是一只巨大灵兽的残留躯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