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言归一马当先，已经朝前迈步走出，回头看程末张口语言，抢险道：“不要担心，前面碰到什么紧急情况，我都会出手保护你的。” </p>

“我不是担心，是想提醒你，方向走错了，这边才对。”程末有些无奈。 </p>

“啊？好吧……” </p>

二人向着秘境更深处走去，程末却没有发现，背后的季初见，自眉心闪过一道光芒，稍纵即逝。 </p>

一路向前，视野愈发开阔，程末感觉自己是漫步在茫茫草原中，连绵不断的草地，愈发枯槁晦暗，遥远的天穹中，弑杀的血色，则愈发浓烈。 </p>

继续前进，程末心中逐渐升起了一些疑惑来，像是这样一马平川的地形，用得着地图吗？ </p>

思索时，冷不防言归忽然伸手，将他拦了下来。 </p>

“怎么？”程末问。 </p>

“你没看到，前面有点不对劲吗？”言归语气凝重。 </p>

程末这才发现，眼前半空中，隐约浮动着一些黑线，如密布的蛛网般，摇曳不定。仔细看去，它的边缘，还在不断变化着形态，就如潮水随着时间涨落，状况无常。 </p>

“这是什么？”程末问。 </p>

“空间的裂隙。”言归说：“秘境的边缘和外界存在着似有若无的连结处，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意味着整座秘境的构成根基根本不稳固，就像坐落在干柴之上，有一个火星，都会瞬间引爆！而如果刚刚你不小心踏入到那些裂隙的范围内，就会——” </p>

一边说着，言归随手从地上捡起样东西，朝着前方扔了出去。像是飞蛾扑向了蛛网，黑色的裂隙当有东西靠近后，骤然扩大，极端扭曲的力量瞬息将一切撕扯成碎屑。 </p>

“就会像这样尸骨无存。我记得地图上这里好像被重点标注要躲开，看来这地方还真没看上去那么平静，杀机暗藏啊。”言归道。 </p>

“你刚刚扔出去的是什么？”程末察觉到了一些事，问。 </p>

“啊？我也没在意，不是石头吗？”言归低头一看，立刻警觉起来。 </p>

就在他脚下，一截森森白骨，从土里面露了出来。 </p>

“这是，怎么回事？”言归还在发愣，程末已经先行一步，将整截骨头挖了出来，看了一眼说：“不像是人的遗憾，这块骨头过于粗大，根本对应不上人身体的部位。一起帮忙，继续往下挖，看看有什么发现。” </p>

“喂喂，不是吧，让我和你当农夫刨地？”看着已经动起手来的程末，言归老大不情愿。 </p>

“现在对这个秘境一无所知，这也算了解它秘密的办法，多一分了解，就多一分把握。”看言归还是原地不动，程末又催促道：“快点，不会真指望我一个人动手吧？” </p>

“我感觉自从跟着你，费心费力不说，还总是跟着一起倒霉。”言归无奈，只得帮忙动手。 </p>

二人都是修士，以真元代替手脚，挖掘的效率不知比熟练农民快上多少。用不多时，一具硕大的骸骨显现在二人眼前，凶煞狰狞，栩栩如生，即便埋在土中，还保持着一定的姿态。唯一不足，就是整座骸骨并不完整，边缘已经有了严重风化的痕迹，如果不是今日被程末发现，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消散在这方天地间。 </p>

“这个，并不是一般的动物，而是灵兽。”骸骨已经死去多时，元气也早已散尽，言归还是从上面察觉到一股非同寻常的气势。“它生前绝对不算弱小，可为什么会死在这里？是无意中踏入秘境，被困死的吗？” </p>

“我看不像。”程末也查看了一番，说出了自己看法：“只怕它是被人用利刃杀死！” </p>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灵兽的脖子，道：“颈椎骨这里看似完整，实际上有一条不易被察觉的缝隙，这条缝隙十分光滑，摸上去是个完整的截面，显然不是死后因为某些意外折断，而是生前被一柄又快又锋利的兵刃直接斩断了脖子！因为锋利，所以断痕毫不明显；又因为够快，这一下斩落后，灵兽的头根本没来得及掉下就死于非命，一切都在瞬息发生！我不知道这人到底用了什么兵器、什么绝学，但转瞬之间就用这种方法杀死一只灵兽，他的境界、修为，都已经是登峰造极的地步。” </p>

程末言语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畅想和倾慕，那是多么出神入化、又充满想象力的一击啊。在这样一个人手中，又握着一把怎样的兵器，才能配得上他杀伐十方、威震九霄的声势。 </p>

“嚯嚯，原来你也有崇拜别人的时候。”言归调笑道。 </p>

程末没有回应，继续看着这只灵兽断裂的椎骨处。 </p>

然后才发现，遗骸的脖子上，不仅有那道平整的裂隙，而且还浮动着一个红色的光点，就在椎骨的正下方，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略。 </p>

程末眼睛微眯，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赫然发现，那个红点居然是一个精致的小字，像是有人蘸满鲜血，写出了一个“杀”！ </p>

程末大吃一惊，正要再叫言归。 </p>

大地之上，突然开始震动不休。 </p>

如地崩天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