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休息吧,等我解决了这支人马就回来找你。”甄应辂看着她。
“…好。”格凝苏玛点了点头。
等她离开了,甄应辂这才拿出了自己幻化出来的酷雷伏铠甲。
“元素化,瞬间移动。”
这就是酷雷伏铠甲的辅助技能,令自己化为结晶体后能够快速移动到其他位置。
如今他已经成功幻化出了四套铠甲,每一套铠甲都可以互相转化,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很快,他就找到了那群人的位置,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守卫们,而把淳于景德给留了下来,使用元神压制盘问了一番以后,也就击晕了他,再把他放到距离关内只有十里地的林木当中。
这个老家伙只是个小虾米,不是自己要找的大牛,杀了反而会给自己增加麻烦。
索性让他回去报信,以便自己能够以逸待劳,一网打尽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群阿修罗武士虽然相貌上次了点,不过战斗力的确很强悍,幸好自己破掉了他们用来吸取他人力量的“暴脉阵”,不然自己就有可能被他们慢慢耗死了。
果然还是不能马虎了。
……
时间来到九月初五。
雨后,夜空分外的深静,星光像是都被雨水洗过。
车里虎挑着金帐的帘子仰望星空,点了点头:“干了那么些天,终于下雨了…好在马草都收完了,现在下雨,正是好时候。”
金帐里,坐床上的大合萨接过他的话:“可能是今年最后一场雨了,北风已经起了,就要下雪了。”
“今年是个好年啊。”
“好年。”
“这几天苏玛她恢复得很快。”车里虎回到坐床上盘腿坐下,举起了银杯。
“伤口的干痂已经都退掉了,再过几天估计疤痕也会消掉,只是身子还虚,这些天只能用肉粥养着,昨天我去看她,还跟我说了一阵子的话。”大合萨举杯饮了一口酒,吧嗒吧嗒抽着烟锅。
“希望一切都能好起来,”车里虎盯着大合萨的眼睛,“既然苏玛她没事了,可里集你也该放下心了。出使关内的事情,你一直都没有回答我,什么时候给我一个答复?”
大合萨转着杯子,沉默了一会儿,一口把杯子里的酒饮尽了:“等我今晚好好想想,明天早晨来金帐拜见的时候,告诉日逐汗吧。”
车里虎点了点头:“可里集,我知道你担心。你是我们乌吉延部的大合萨,是江神乌苏里的使者,在俗世的上面,本该过着悠闲的日子。可是一踏进这里面,就再也出不去,没准连命也送了。
我不逼你,一切的仪仗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我等你的答复。”
老头子起身拍了拍屁股,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这还不是在逼我么?”
他也不告辞,缩肩佝背地出帐去了。
车里虎端起杯子,远远地敬了敬大合萨的背影,自己饮尽了杯中气味辛辣的烈阳烧酒。
夜是如此的静,静得似乎能听见风掠过草尖的微声。
周围静悄悄的无人,只有一个火盆点燃了,照着少女略显苍白的美面颊。
她身上还裹着绷带,但是已经可以活动。
她手里托着一只小小的草蚱蜢,那是在索伦诸部的孩子们手里常见的玩意儿,用青色笔挺的草叶编织而成,远远地看和真的没有区别。
少女手中的那只已经干枯了,皱缩在一起,瘪瘪的并不起眼。可是少女久久地看着它,火焰映在他眼里跳动。
她把草蚱蜢轻轻放进火堆里,小声地说:“飞舞吧。”
“苏玛,苏玛。”
少女惊讶地回头。他看见一身白麻的长衣、秃顶的老人静静地站在月光下。
大合萨眼神复杂,跟她一起看火里那只燃烧的草蚱蜢。
火光把它枯萎的双翼映得几乎透明,像是要随着腾舞的火焰飞起来。火焰忽地一卷,把它吞没了。
“多好的蚱蜢啊,怎么烧了呢?”
格凝苏玛低着头:“这是当年养母的小儿子编了送给我的……这是我留下来的最后一件东西了……”
“为什么又烧掉呢?”
“大合萨,我是不是很软弱,很没用?”
“不是,谁跟你这么说的?”
“我自己想的……我想把乌西台部那些事情都忘了,可是我又做不到,我看见这只蚱蜢就会想到养母和达鲁哈叔父…我成天闭上眼睛之时就想这些,白天想晚上想,练刀的时候都想。
大合萨,我不想再想了,我要好好地练刀,我要把蚱蜢烧了,像阿浑说的那样,我是先汗唯一的嫡系血脉,我要坚强。”
“练刀……唉,还练什么刀啊?”大合萨埋怨着,“就是练那个破刀,把身体都练出病来了。以后我们可别再练什么刀了,乖乖的让巴图鲁照看着你,听那些小奴们给你说有趣的事情,吃夫人烤的獭子肉,过得多悠闲。”
他抓了抓光秃秃的脑门:“对了,古赫啊,大合萨教你星相之学吧!你比阿摩稚那个傻小子聪明,一定学得快。”
格凝苏玛却笑了,是那种她固有的拒绝别人的笑容:“谢谢大合萨,我还是要练刀,阿浑说了,即使我不想去争什么,但至少也要学会保护自己。”
“你阿浑那是逗你的……”大合萨觉得说漏嘴了,“苏玛啊,你是嫡出的古赫,作为先汗唯一的嫡女,你祖宗的勇敢和荣耀都不需要你来继承,单凭你的容貌就足够了,将来自然会有千千万万的好男儿为你出生入死…别听那些人瞎说,会刀术有什么用?你阿浑武术再好,又杀过多少敌人?何况你身子刚好,多休息休息,你要是觉得闷呢,大合萨把马厩里那匹小母马送给你玩几天,不过你要按时喂它,可不要把它饿瘦了。”
格凝苏玛却低着头,转过身去。